“没你的事了,去找你的同窗玩吧,”沈韶被他吵得头疼,“过几日我再来接你。”
沈麟哦了一声,又强调:“嫂嫂也要过来接我。”
徐洛音颔首笑道:“快去吧。”
他这才欢呼一声,出门呼朋唤友去了。
徐洛音望着沈麟的背影,扬起笑容,她自然是喜欢沈韶多一点的。
“阿音。”
一侧温沉的声线传来,缱绻地唤着她的名字,徐洛音恍然望去,好半晌才想起问:“怎么了?”
沈韶笑道:“你若是觉得无趣,便去书院里逛逛,我一会儿去寻你,我与夫子还有些事要谈。”
徐洛音正有此意,沈麟走了,她留在这里也是尴尬,不如去外面散散心。
于是她点了头,慢慢步出此处。
等她的身影消失,沈韶收回目光,便听文敏学温声问:“不是要谈徐家的事吗,怎么不让你家夫人也听一听。”
“我怕她听了之后多想。”
文敏学摇头失笑:“长安城中提及你与徐家的事,总有人说你是蓄意报复,没想到你倒是关心她。”
沈韶没反驳。
原本他是想让她听一听的,但是她昨晚才哭过,此刻岂不是提及她的伤心事,往伤口上撒盐的事情他不会做。
“好了,说正事吧。”
文敏学正了正神色,叹道:“其实让你夫人听一听也无妨。我奔走许久,但依然没寻到什么,陷害地着实高明。”
沈韶目光微沉:“连蛛丝马迹也没有?”
文敏学看了他一眼,斟酌道:“我估摸着,不一定是那些与贪墨案有关的人做的,先查一查京中哪些人与徐家有仇更为妥当,是伺机陷害也说不定。”
沈韶沉吟片刻,转而道:“我知道了,既然如此,便不劳烦你了,我亲自去查。”
前段时日大理寺也正为棘手案件焦头烂额,他又忙着筹备婚宴,实在腾不出手去查此事,这才托了文家表哥帮忙,如今闲下来了,自然可以亲自去查了。
没想到文敏学却笑道:“家中遭此变故,姑娘家正是脆弱的时候,你又是新婚燕尔,你多陪陪你家夫人更好。我继续去查,若是依然没什么结果你再亲自去。”
沈韶想了想,点了头,却没动。
“既然如此,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文敏学奇怪地看着他,“不去陪她?”
沈韶环顾四周,瞧见了棋盘,便道:“让她独自散散心吧,有我在,她总是紧张,咱们来对弈一局。”
文敏学忍不住摇头叹息:“你可真是思虑周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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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洛音独自一人在书院中漫步。
入秋了,万物枯萎,唯有书院中的松柏依然苍翠挺拔,绿意无限。
耳边皆是小小少年们的呼朋唤友声,脸上洋溢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她也微微一笑,心中放松。
和小孩子待在一起,连自己也变得年轻了不少。
一路行至湖边小亭,恰好有些累了,她正要过去歇歇脚,却发觉亭中有两个男子的身影。
她顿了顿,正要离去,却听亭中的人喊了一声“徐姑娘”。
徐洛音怔了下,诧异地望过去,这里竟然还有认识她的人?
她细细去看,没想到竟是李清月的表哥王朗。
既然是认识的,她也不好不见礼,于是站在原地福了福身,朝他点点头便准备离开。
没想到王朗却站起了身,扬声道:“徐姑娘请留步!”
他言辞大方,语气又稍显焦急,像是有急事的模样,有了崔同煊的前车之鉴,徐洛音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
她抿唇看了眼四周,人不算少,应当不会有事,便上前了。
走近亭中,她这才发觉另一个年长些的人也颇为面熟,穿着书院里的长衫,想必是某位夫子。
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呢?
夫子也眯着眼睛瞧了她半晌,忽然问:“你是……徐洛风的妹妹?”
徐洛音恍然一惊,怪不得面熟,她想起来了,原来是大哥的老师赵夫子!
往事涌上心头,她再次福身道:“先生安好。”
赵夫子捋着胡须,认真地上下打量她一眼,欣慰笑道:“我就说嘛,错不了,都长成大姑娘了啊。”
大哥在这里求学的时候,当时徐洛音的年纪与沈麟差不多大,一晃便是十年。
见两人攀谈起来,一旁的王朗有些焦灼地插话:“先生,可以让我与徐姑娘单独说几句话吗?”
赵夫子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道:“你与这位夫人认识?那我便不打扰了。”
他特意点出“夫人”两字,王朗抿紧了唇,颔首道:“先生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