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很快迎来尾声。
毕业典礼方结束,庄郁凡穿过人群来到隔壁班级的位置,左顾右盼迟迟没见到欲寻之人。
视线内晃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立刻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请问你有看到蒋思涵吗?」
「没有,我也正在找她。典礼才刚结束,她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丁语婷认出向她搭话的人是蒋思涵的熟人,没有多问就坦言。言罢,双手叉腰,嘟噥道:「明明说了结束后要一起拍照的。」
「只好打个电话给她了,幸好她前阵子终于买了手机。」
边说,边从制服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一串号码拨出去。
那日友人没点铺垫就说了句要买手机,她没细问,寻思应是考虑到上了大学有手机方便点,没料到还没踏出母校就派上了用场。
话筒附在耳边,机械长音规律传来,手指一下一下轻点手肘,等待对头接起。然而直到转入语音信箱,入耳的始终是单调的嘟嘟声。
不死心地又试了几回,皆得到相同结果,她终于才收手,愤愤掐掉通话,嘴里抱怨着:「办了不接,当装饰是吧。」
转而同丁语婷讨论先散,谁见着蒋思涵再联络,交换号码后就各自走了。
此刻,话题的中心人物正悠哉地步上楼梯,前往音乐教室。
先前办好手机后,她随即去了吕彦儒的教室把号码给了他,并互加了通讯软体的联络方式。
想着这样以后好联系,没别的心思,她就转身要走,男孩却拉住了她,让她在毕业典礼之后上音乐教室一趟,却不说为了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她只是耸耸肩应承,没有继续探问。
日光和煦,她的步伐缓慢,每一阶都踏得实在,不惧尘埃似地用掌心抚过楼梯扶手,视线在所到之处细细流连。
她向来不是感时伤情之人,在十多年人生里的每一个阶段自认拿得起放得下,唯有时间长短的不同。然而要离开这个地方,她竟有些不捨。
儘管备考的两年压力如山,却也承载了太多回忆与念想。
在敞开的教室门前停下,坐在桌子上的男孩正背对着她擦拭乐器,金色的光芒因他动作改变时不时晃过侧脸。
叩了门板三下引来注意,吕彦儒回头,灿笑着唤了那声熟悉的「大师」。
「毕业了不和同学朋友离情依依一下,找我来做什么?」在前一个位置落座,她调笑问道。
吕彦儒的笑又深了几分,举起手中的法国号,「给你吹小星星,我已经学会了喔。」
二年级后半他自社团抽身,全心全意准备考试,一次取得满意的成绩,寒假期间就开始正式学习法国号,算来也有半年多了。
「喔?」蒋思涵眨了眨眼,晶亮有神,笑意却显得慵懒,「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