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脸颊的人还没来得及骂一声粗,她就道:「我才觉得你傻。」
把桌边的纸巾推过去,她又开口堵住蒋思涵已到喉咙的声音。
「你这样磨磨蹭蹭三、四年,正常人早就放弃了。搞不好吕彦儒只是怕你伤心,甚至误了你的前途才没说真话。」
她吸了一口饮料,嘴角带着有些不怀好意的弧度,含糊说着,「也许他已经交了女朋友了呢。」
把浸湿的纸巾揉成团搁在杯子旁,蒋思涵赏了她一记白眼,「早说了你就是个损友。」
先前还盼着他们在一起,这才几年就叛变?还说着吕彦儒可能早就变心、早就另结新欢,妥妥的损友表现。
庄郁凡所担心的她都思考过,只是所有不安最终都会因为吕彦儒的一封信息、一通电话而消弭,就如前先日子那般。
所以她没理会话中的警告意味,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庄郁凡瞧见她淡定的神态,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啊?没马上在一起就算了,总是要表示些什么啊。」
「你所谓的『什么』是什么?」她问得漫不经心,显然没打算把庄郁凡说的听进去。
「像是表现你的心意啊,反正要让他知道你心里有他啦。」庄郁凡压低上半身,微伏在桌面上把蒋思涵的杯子向自己拉近,逼迫她看过来,「别看吕彦儒过了这么多年还对你有热情,你就什么都不说喔,人心是难测的。」
渐融的冰块将碎光投射在蒋思涵脸上,也照得她眸光闪烁,好似有一颗琉璃镶在其中。
愣愣望着满脸认真的友人许久,她才轻轻頷首示意明白,庄郁凡这才满意地放开她的杯子。
「那么,」话一顿,庄郁凡用力把自己杯中仅剩的液体吸了个精光、擦嘴,然后起身,动作一气呵成。她提起包,从里翻出一个信封放在蒋思涵那侧的桌面上,「我的票就给你了,让吕彦儒代替我跟你去音乐会吧。」
蒋思涵正意识到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庄郁凡就落了后半句话下来,猛然回头,却见那道身影早已离了她数尺,即将伸手拉开玻璃门。
在步出餐厅前,庄郁凡带着狡黠的笑看了过来,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缓慢地用口型说出了几个字后才挥挥手,走上热气蒸腾的街道。
隔着一段距离又听不见声音,但是瞅着庄郁凡那熟悉的表情,将一字一字拼凑起来,隐约可以猜到她想说的是什么。
——约会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