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璃写给你的情信哦。
阿璃有个朋友,她叫小草,小草的小草,很没劲的名字对吧?小草是棵很有文化的草,她和我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阿璃明明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却记得很牢。
小草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阿璃想,阿璃现在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阿璃对师兄也是一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是什么?”
沈朝云抬眸。
他目光落到扶璃身上,她今日打扮得与平时不同。
没再穿那统一的门派法袍,而是穿了一件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绿裙,那绿深深浅浅,如春日的湖水。
纤腰一束,裙摆被透窗而来的风吹得飘起,连着两边松松扎起的垂髻上的绿丝绦也一起扬起。
清新如二月湖,曼妙如杨柳枝。
此时这人一双黛眉微蹙,惊讶地看着手里的纸,又抬头看看他:“师兄竟然看不懂?“
“这是阿璃写给师兄的情信啊。”
说着,她便朝他一笑,露出一排编贝般的牙齿。
沈朝云面无表情:“不需。”
说着,抬步绕过扶璃,扶璃却追上来,直接将那纸往他怀里一塞:“不,师兄,这是我送你的情信,你若不要,便将它丢了。”
她腮帮子鼓鼓地道。
沈朝云低头看了眼因推搡而弄皱的情信,信步走上台阶,一拂袍摆,跻坐于长案后。
他拿起笔架上的狼毫笔,沾了沾墨,雪一般的袖摆垂下来,沈朝云一手扶袖,在扶璃的情信上一画……
扶璃定睛一看,他一画一个圈,一画一个圈。
那圈有一、二、三、四、五……
扶璃看着那情信上被画了一半圈的字,心中升起股不好的预感,却见沈朝云将笔丢回笔架,放下袖,道:“错字连篇,枉我教你这许久。”
扶璃:……
她扁了扁嘴,有点伤自尊,又有点悻悻。
像她这样能写情信的小草已经是天下第一草了,好不好。
连小草都不会写字呢。
沈朝云看她一眼,扶璃连忙捂住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一股力拂过来,托着她和那张纸一起飞回了她自己的几案。
扶璃才坐定,就听头顶传来淡淡一声:“上课。”
之后扶璃不敢再作妖,一堂课就这么安安静静过去了。
“下课。”
沈朝云一拂桌面,将书册收回,起身要走,却被扶璃挡住。
“还有何事?”
沈朝云一双眉皱了起来。
扶璃狐疑地看着他:“朝云师兄,你今晚不会不回来吧?”
沈朝云未答。
扶璃只觉得仰着的脖子都要酸了,他的眼神还古井无波一般落在她脸上,生怕他反悔,她忙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不能说话不算话!说话不算话的人没屁l眼——”
话还没完,脑袋就被给了个毛栗子。
扶璃忙捂住脑袋:“干嘛?”
沈朝云道:“哪里学来的这些混账话。”
扶璃其实不算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毕竟一颗小草是不存在那玩意的。
她在凡间时听几个人族大汉赌咒时说过,便以为这是句有分量的话,此时被沈朝云敲,还有点委屈。
沈朝云道:“我会回去的。”
扶璃这才高兴了,她“耶”了声,就蹦蹦跳跳地出门去,走到一半,又探个头进来:“朝云师兄,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不会。”
沈朝云道。
扶璃这才哼着歌走了。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