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后,凯萨回到了牢房。
他一脸憔悴,好像他经歷的不是生下一个孩子而是一场几乎夺走半条命的疾病。他被帝伦带进来时,拉薇和茱丽叶都还在睡觉,只有坐在矮桌旁的维耶尔前去迎接。
「嘿,你还好吗?」维耶尔看着凯萨坐到自己面前,他看起来瘦了很多,连原先朝气活泼的乱发彷彿都成了颓废的感觉。
「……我还在胀奶。」凯萨低声的说,有好一阵子没听见他的声音,让维耶尔顿时有种心痛又怀念的感觉:「有时候胸口会痛到窒息,不过几天后就好很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这似乎成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没有人想要提到凯萨的那个孩子,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凯萨稍微呼出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几乎有点强顏欢笑的问:「那么,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有发生什么大问题吗?」
维耶尔下意识地瞥了瞥身后的双层床,上舖的拉薇睡姿依然豪迈,而被嘱咐如果没事就尽量不要离开床的茱丽叶则是将整个身子都裹在被单里,睡得很熟。
照实跟凯萨讲了茱丽叶的事情后,他露出一个不放心的表情:「她年纪太小了,就算是omega也很容易就会流產。」
维耶尔点点头,接着却突然冒起了冷汗,因为想起了拉薇跟自己讲的推论。「估计是像垃圾一样被处理掉了」。维耶尔吞了口口水,这些话死都不能跟凯萨讲。
「哎呀……你回来了?」拉薇大概是被吵醒了,她边揉着眼睛边爬起身,维耶尔看着她拨开波浪捲的乱发,然后再床上盘腿坐好:「怎么样,可不可以告诉我生產完后的伙食有没有好一点?」
这种话语已经变成了拉薇独有的关心,维耶尔不知为何就是知道这个人不会过问太多事情,也不会跟凯萨说出那番推论,她是会顾大权的人。
莫名的,维耶尔有种难受的感觉在侵蚀着内心,有个声音在责备着自己对任何事都考虑得太多,而不是像拉薇一样想办法掌控了全局,然后继续安稳的生活。明明在最开始还是自己跟她说「都进来劳改营了就要认清现实。」
……认清现实是吗。
「……的确在生產完后的omega吃的东西是有比较丰盛啦,平常不是都有薄薄的肉,可是我昨天吃到的就是肉块,」凯萨边笑着边说:「很棒的口感。」
「结果也只有吃的比较好而已嘛,我还以为有什么按摩服务之类的。」拉薇耸耸肩,自从她跟茱丽叶怀孕以来,也差不多过了快三个月,那么也就是自己即将要受孕的日期了。
维耶尔觉得很心烦,有太多要担心的事了。
「你是在烦恼怀孕的事吗,维耶尔?」凯萨轻声的问,而维耶尔好像也不好说什么自己是在想更深层更恐怖的东西,只好点点头。
现在腹部上还留有瘀青,以及各种伤疤。从前的自己从来不想去在意身体上的伤害,既然不知道生下自己的人是谁,那么也不必有顾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必要。一个人活着也没有什么不好。所以恨身为omega的自己,恨肚子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在夜里大声的嚎哭也没人听见,就算将衣服掀开然后用力痛揍自己也不会有人来製止。
可是现在不一样,在劳改营有了珍视自己的人。这让维耶尔產生了极大的不适应感。正因为同是omega,彼此都了解彼此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互相理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