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菜种早就用完了,而原本打算留种的菜又遭了殃,要补种,只能去种子站买,但种子站它存货也不多啊,买的人又多,这?一下就基本被?搬空了,就剩下一些看起来瘪瘪的,也不知?道留了多久,还能不能种出来的劣质种……
四平大队把能买到?手的种子种完,菜地还剩下一小半呢,黄大队长虽然?不满意那些劣质种,但也没办法,就想着实在不行,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所幸剩下的空地也不是很多,可?巧,他那个当年嫁到?隔壁省的小姑和姑老?表回来走?亲戚了!
“我?这?个姑表弟,以前也是个当兵的,从部队回来后,被?安排进了当地的一家大农场,他们这?个农场,说大那是真的大,除了种粮食,人家还有甘蔗田,罗汉果?园,菜园,这?西兰花就是上面安排给他们农场种的,说是专门供应一些涉外的高档饭店,光荣啊……”
说起别人家的农场,黄大队长啧啧有声,满脸羡慕,可?见真的是又羡慕又嫉妒了。
随后,又具体说起这?批种子来:“说是从津市农科院蔬菜研究所引进的什么早熟矮脚品种,和他们农场自己的品种定?向培育成的,反正我?们大队这?次种感觉质量是蛮好的,价格也不贵,不过人家也说了,这?个种子退化严重,今年种过一次,明年继续要种,只能向他们买种子,自己留的种子是不成的……”
黄大队长一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到?夏居雪他们离开时,他还特意拿了张纸条,把自家姑表弟的名字和所在农场的联系方式写?给了夏居雪。
“过后,我?会跟我?家老?表打个招呼,到?时,你开好单位的介绍信,再跟他联系就成。”黄大队长最后道。
对此?,夏居雪点?头表示明白,这?年月,虽然?菜种比不上粮食种子金贵,但同样?是国家管控物资,个人是不能自行买卖的,必须以集体名义购买,否则很容易被?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的。
夏居雪他们走?了,而黄大队长看着他们留下的那一包好烟,笑了老?半天的一张嘴,不由又咧了起来,这?城里?人啊,就是客气,嘿嘿!
探亲假有限,故而,夏居雪他们只在宋明诚这?里?逗留了两天,就在两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回程路,并在又一轮翻山越岭的颠簸后,回到?了月湾队。
金秋十月,田畴广袤。
北方的小麦,已经?收割完毕,南方的稻菽,却正是成熟飘香时,而如今的月湾队,除了有稻花香,还有满山的烤烟忙,等收完这?最后一茬烤烟,再送进烟炉里?烘烤完,今年的烤房就能“休息”了。
“也不知?道振国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舍得回来。”
“你操心他个逑,说不定?他现在在振洲哥家,安逸得很咧!”
“张三儿你个瓜娃子,世平哪里?是操心振国了,分明是眼红他……”
“嘁,大哥不笑二哥,刘天贵你难道没有眼红振国么?前两天你还说,振国都去振洲哥那里?两回了,连囍娃那么小,都去见过世面了,你连专区都还没去过一回呢!”
村子后山的烟田里?,陆世平他们正淌着汗,一边忙碌地采摘烟叶,一边不忘念叨邵振国,这?也是这?段时间来他们的日常了。
几人正互相你啄我?我?啄你呢,陆朝民的大儿子陆文升,噔噔噔地从山下跑了上来,跑得满头大汗的,远远地就朝他们这?边兴奋地喊了起来。
“世平叔,快点?回去嘞,振洲叔他们一家子都回来了,振国哥也回来了——”
陆世平几人:!!!
邵长弓家,今晚热闹得堪比过年,除了邵振洲他们一家以及邵长弓一家外,队里?一些有威望的老?人,以及陆朝民等跟邵振洲关系好的年轻人,都过来喝酒了,男人们一大桌,女人小孩一桌,你言我?语,热闹异常。
大家先是欢欢喜喜地祝贺邵振洲当上了营长,然?后,又高兴地说起队里?这?几年的大变化来:“托振洲你媳妇儿的福,去年,队里?年底分红,每家每户平均都分到?了一百多块钱呢,这?么多分红,以前哪里?敢想哟!”
又一番感慨和开怀大笑。
夏居南年纪小,喝不了酒,快快地吃完饭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囍娃儿去了,囍娃儿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升学,而是回到?队里?务农,就邵长弓作?为“培养对象”之一,安排在生产队养猪场当“猪倌”,今天夏居南刚回到?月湾队,两个多年未见的好伙伴就说好了,这?段时间都要“一铺睡”。
而且,他还顺道把邵淮勋小朋友以及邵振军的大儿子——因为吃到?了邵淮勋几颗甜滋滋的糖今晚便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转的邵淮海,一块儿打包走?了!
对此?,邵振军和王春梅一点?不介意,还喜闻乐见得很:“走?走?走?,要是他不听话乱折腾,千万别手软,该锤锤!”
彼时的夏居雪:……
待到?席散,夏居雪扶着喝得有些高的邵振洲回到?他们那幢久违的小院时,时针已经?指向了21点?的位置,只是,令夏居雪没想到?的是,今晚少说也喝了半斤的男人,刚回到?家,就把她掀到?了床上,那灼亮的眼神,那稳健的动作?,哪里?有半分醉态?
夏居雪:……
第120章 荒唐
十月的大西?南, 晚风貌似温柔,但有时候却很能咬人,就?像此时此刻, 邵振洲落在夏居雪身?上的那一团火焰。
男人沉重的身?体磐石一般压在夏居雪身?上,剑拔弩张,蓬勃张扬, 原本回来时被夜风吹散了几分?的酒味儿,又铺天?盖地倾泻了下来, 熏得她晕晕乎乎地有点上头, 她下意识地轻轻推他, 语调是夜里夫妻间耳鬓厮磨时才有的娇嗔。
“你一身?的酒味儿, 先去打热水洗洗。”
至于洗完后?……咳, 感受着男人强烈意图的夏居雪, 一张娇好的面容本能地又染上了一层胭红, 就?像此刻窗外东天?边上那轮红彤彤的明月。
邵振洲唇角微勾,轻笑。
家里的热水的确是现成的, 他们白天?到家安顿下来后?,改花婶就?热情地过来帮着烧了两大锅热水,让他们每个人都清清爽爽地洗了一遍乏,还顺道?给他们灌了两壶热水,至于那两个热水壶嘛,就?是当初他们走?时, 给长弓叔一家,今天?, 改花婶又重新给他们拎了过来。
但, 别?说热水是现成的,就?算没有热水, 冲个凉水澡对他来说,也是一点问题没有,但此时此刻,他却是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这段日子,他们都在路上,他的“公粮”早就?存得满满的了,憋得慌,今晚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他哪里还有“先洗洗”的心思?
这会儿,他就?想立马抱着媳妇儿,肆无忌惮地做他想做的事。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大床,熟悉的气氛,让邵振洲脑海里不?由又闪过他和夏居雪新婚第一夜时,那幕虽然有些磕磕绊绊,却又让人酣畅淋漓欲罢不?能的滚烫情景,一时间,只觉得腹下更是灼热丛生,今晚喝的酒似乎也在这一瞬间疯狂地燃烧了起来……
桌上的煤油灯在哔哔剥剥地响,邵振洲的视线锁着身?下研丽的人儿,陡然升起一股“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所以,脑子里满是汤汤水水的男人,不?但没听媳妇的话?,当个“酒后?不?乱来,睡前先洗澡”的模范丈夫,还故意把脸朝她凑得更近了,并拿胡茬去扎她。
“不?洗又如?何?把我踢下床,嗯?”
夏居雪:“邵振洲,你幼不?幼稚。”
这个臭男人,不?但拿酒气熏她,还拿胡茬扎她,真真是——
夏居雪一时间想不?出骂人的话?,只能暗自板着俏脸咬牙,男人的心情却更好了,更加臭不?要脸的话?又冒了出来。
“居雪,媳妇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结婚那晚,也是在这里,这张床上,你当时搂着我,疼得眼?圈儿都红了,一副我把你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
“……邵振洲,闭嘴!”
夏居雪的脸腾的更红了,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个总爱在床上胡言乱语还屡教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臭男人!
回应夏居雪的,是男人胸膛里发出来的愉快的闷笑,那带着酒气的鼻息更加强烈地落她在的脸上,她只觉得更晕了,下意识就?要扭开头,却被邵振洲按住了下巴,进而不?等她反应,含着酒气的唇舌已经封住了她的,滚烫的大掌也顺势朝纵深之处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