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被领到云钰面前时,云钰正在修改训练方案,身后立着各种健身器材,桌前摆着一副光裸的肌肉解剖人体模型。
她最近投身到肌耐力的研究中,对经典的少组数、多次数的训练方式做了改善。
独自工作使她找回了自己,也彻底抛却了被改造的屈辱感。自尊从努力来,一味懦弱地堕落下去只会越来越低微。
看到吴景风和这个陌生的小孩,云钰本能地有些反感,她锁了锁眉心,问道:“领个小孩过来做什么?”
吴景风生怕惹她不快,赶紧道歉:“打扰你了云医生,这孩子是戈越研究员带回来的,她说你最有资格给她取名。”
云钰手中画草图的笔停了下来,她整齐的发梢、凌厉的眉毛此刻都在一股摄人的气氛中轻颤。
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这个小孩,只是点了点头。
吴景风轻轻拍了一下丽丽的后背让她走过去,自己识趣地离开。
云钰没有在乎这个小孩的动静,刚刚一瞬间的欣喜感现在也消失了。没有养在身边的孩子,即使产生了断骨却连筋的依恋,也不会持久不衰。
丽丽见云钰没有声响,便自己爬到她身后的蝴蝶机上,试图将叁十磅的铃片夹起,却在它纹丝不动时放弃。
她又操作了剩余的几个器械,全部无功而返。云钰不搭理她,她便主动凑过去,摆弄起桌上的肌肉模型,直到把一块腓肠肌玩飞到了云钰眼前,她才终于得到了回应。
“你在崔明那儿也这么爱动弹吗?”云钰语气生硬,不耐的情绪丝毫没有掩藏。
丽丽撅了撅嘴,不开心:“你不喜欢我,她们说你是我母亲,我以为你会喜欢我。”
“你从哪里知道母亲该喜欢你?”
“书上写的,但我不觉得是。”
云钰终于从手稿中将视线转移到丽丽脸上。这个孩子刀削似的眉毛果然是遗传了自己,头发也和她一样黑得发亮。
血缘是神奇的联系,但不是必然的。她对这个孩子有种先天的怜惜,却不意味着要爱她。
“为什么这么认为?”
丽丽跳上她的桌子坐上去,说:“你没有陪伴过我,为什么要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