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翡点点头:“他是我的新同桌,听说我在家养伤,就来看看我。”
母女俩之间的闲聊可以增进感情,林语舒有意和钟翡多说会儿话,就顺着说道:“听说他以前一直都没去过学校,也几乎不出门见人,沈家那边的口风紧得很,大家都私下猜测他是不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你是他的同桌,你看他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钟翡。
她下意识想到昨天在校门口时,沈容与先吐槽的那句“吵死了”,以及后来在她脑子里刷屏的“舒服”。
如果说他以前不爱出现在人前是因为怕吵,可是后来他到了班级里,包括出学校的时候,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观,也没见他再吐槽吵啊。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一直不出门,又突然出门了呢?
上辈子她就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他。
所有和他有关的消息,都是从各种地方听来的。
钟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经过昨天的接触,我觉得他这个人挺正常的。”
“那可能就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林语舒也不多纠结,转口又问道:“安伯说他在家里呆了两个多小时,你们还一起打游戏了。”
“是呀是呀。”提到这个,钟翡就开心。
沈容与的辅助就像是一顿美食,让她吃一顿可以回味好几天。
她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都笑得眯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点头道:“我和晓晓她们玩的那个游戏,沈容与也玩,他玩得可厉害了。”
见女儿这可爱的小模样,林语舒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怎么也不愿再想起钟翡昨天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和现在的女儿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今天上午,在外面散心的时候,丈夫跟她提过钟翡想搬出去住的事,她本来是完全不想同意的。
可是丈夫说的话也很有道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没有办法一起相处。如果说钟翡和钟琅是个小例子,那么钟翡和钟瑶则是一个称得上是严重的例子。
难道她真的要为了“一家人和睦相处”,强迫两个女儿住在一起,再看她们两人因为性情不和,闹得你死我活吗?
只要一想想那画面,她就忍不住害怕。
可是就这么让钟翡搬出去,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怕钟翡就此和她生疏,渐渐地就断了十几年来积累的母女情分。
她怕外界那些人不明就里,以为钟翡搬出去是被钟家抛弃了,在钟翡耳边说一些闲言碎语,让钟翡难过。
她更怕他们答应得太快,会让钟翡对他们失望。
林语舒也跟丈夫说过,如果钟翡只是试探着提一提,以此来确定她在他们心中的分量,他们不但不反对,反而直接把她送了出去……
那钟翡该有多难过?
丈夫听了她的话,也沉默了片刻,然后赞同了她“再观察观察”的提议。
眼下再看钟翡这活力十足的小模样,林语舒很是希望,钟翡能一直都这么下去。
她甚至有点害怕钟瑶和钟琅回来。
和钟翡又聊了一会儿天,林语舒看着墙上的时钟,眼看着就要到放学时间了。
她开始神不守舍。
林语舒处处顾虑钟翡的感受,钟翡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昨天才把妈妈气晕过,今天早上钟政要带林语舒去做理疗,林语舒都不太肯走,说想在家里陪她。还是她在一边跟着劝,说现在高三学习紧张,她好不容易有正当的理由不去上课,想趁机玩玩游戏……
才把林语舒劝走的。
眼下林语舒一到放学时间就频频走神,钟翡又不傻,稍稍一猜就能猜到林语舒在担心什么。
她想了想,想到自己还有一件事没跟林语舒说。
“对了妈妈,沈容与知道我的成绩不好,说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来家里给我补习。”
林语舒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神道:“他来我们家?”
“嗯嗯。”钟翡连连点头:“沈容与成绩可好了,他每一科都打满分,从小到大,每一次考完试之后,我都能在办公室听到老师们讨论他的卷子。”
林语舒也点头,说道:“我好像也听说过,他们说沈容与是个小天才。”
“岂止是天才?那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高三的卷子,几乎和高考差不了多少,除了语文之外他都能科科考满分,这种天才估计十几年都难得一见吧,大哥看了都得自愧不如。”钟翡说着,挺了挺腰杆子,下巴稍稍抬高,似乎为有一个这样的同桌而感到自豪。
她这搞怪的小模样果然逗笑了林语舒,林语舒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
说道:“你大哥要是看到你这么夸别人,还把他拉进来作比较,估计要去和沈容与打一架。”
钟翡嘿嘿笑了两声,往她怀里蹭了蹭,撒娇道:“那妈妈不要告诉大哥。”
她这样撒娇,林语舒哪里有不同意的?
林语舒大概也知道钟翡在故意逗她开心,一时间对钟翡的怜爱更甚。
钟翡又想到昨天数学老师的表现,没忍住偷笑出声。林语舒问她在笑什么,她也不瞒着,说道:“你不知道我们数学老师有多好笑,他看到沈容与就走不动道。下课了不舍得走,非得走过来当着沈容与的面夸他两句,直到第二节 课上课了,才恋恋不舍地走掉的。”
“那他怎么愿意给你补习呢?是你拜托他帮忙的吗?”林语舒好奇地问。
“我没有主动说,是他先提出来的。”钟翡回忆了一下昨天的经过:“他刚来学校,不认路,我带他去班级,又主动和他当同桌。他没带卷子,我就把我的卷子拿出来和他一起看,我……”
钟翡扭捏了一下,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次数学考试就考了37分,被他看到了,他说可以给我补习。全校第一给我补习,这种好事傻子才会拒绝,我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