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风知道妹妹心疼李宗渠,可许清风更清楚包庇李宗渠只能让这件事情更加的不明朗,让外人更加揣测宁王狼子野心不守国策,到时候太子再添油加醋胡说一通,宁王的声誉算是彻底毁了。
许清如紧紧拉着李宗渠的手,忍着眼泪,哽咽着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许清风上前一步急忙道:“我已经派人给宁王上药了,只是大牢里湿气重,想要这么快好怕是不行。”
李宗渠看着低着头哭出声的许清如,轻轻用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清如,我会没事的。我没有杀李允希,父皇会信我的。”
许清如抱住李宗渠,也不敢抱紧生怕他的伤口裂开,她轻轻用额头抵着李宗渠的额间,小声道:“从前都是你护着我……这一次换我护着你。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白白遭了此罪。”
“好。”
李宗渠嘴角带着一抹疲惫的笑意,双眸虽然暗淡了不少,却依旧紧紧看着许清如,生怕她担心过多。
许清如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李宗渠的身上,轻声道:“夫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李宗渠自然是信许清如的,在他眼里没有人的话能让他如此信任的了。
当下只能找到真正杀害李允希的凶手才能救李宗渠,许清如一刻都不能再耽搁了。
许清如离开了大牢后便立即进了宫,自从李允希坠楼而亡之后,摘星楼便被团团围了起来。
“让开!”
许清如对着拦着自己的宫人吼道。
宫人纷纷跪在地上道:“王妃恕罪,皇上说了,自今日起谁都不能靠近摘星楼,除非有皇上手谕。”
“为何本妃不能上去?难不成上面有什么本妃不能看的?”
许清如坚信,若李允希当真是坠楼而亡那么一定会有蛛丝马迹残留在摘星楼顶上。
“王妃不要为难奴婢。”宫人低头道。
“让王妃进去。”常嬷嬷忽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淑贵妃的金玺。
宫人看见金玺吓得跪在地上道:“常嬷嬷……这实在是不可!皇上说了除非是皇上手谕否则……”
常嬷嬷冷哼一声道:“怎的?贵妃娘娘病着便叫唤不动你们了是不是?这摘星楼是后宫妃嫔的住所,那便是由淑贵妃管着的。你们怕是忘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是何人了吧。”
宫人哪里会忘记,皇上得知淑贵妃生病难以治愈,甚至不惜割自己身上的血来入药,皇上对淑贵妃的爱意怕是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有如此殊荣的女子了。
宫人面面相觑,随即只好任由着许清如上了摘星楼。许清如刚上摘星楼忽然觉得头昏眼花,也不知道是畏惧着高楼还是自己的身子虚弱了。
许清如扶着栏杆,在上面缓慢的走着,栏杆上干净无痕,没有丝毫磨损,可见李允希很有可能是直接越过了栏杆……
那么他极有可能是被直接抛出去的……
能有这样的腕力的只有男子,尤其是习武的男子。
这样一来宫里的宫女太监便可不能了,难道是侍卫?
可宫里的侍卫那日都在宴席旁守护着皇上,不可能有人途中开溜只为了杀死李允希。
许清如在摘星楼里来回走着,微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角,随即在摘星楼的内侧她看到了一片残余的衣角。
那是李允希的衣服。
可这衣角并不能证明是谁将李允希从这摘星楼丢了下去。
许清如在摘星楼里随意的翻找着,摘星楼虽然废弃已久,但还保留着杨妃当年留下的东西。
其中桌案上的笔引起了许清如的注意,按道理这摘星楼常年无人居住,这笔上面怎么会有墨渍?
许清如将那笔取下来细细查看,这墨居然还是舒国刚刚进贡的夕墨,这夕墨不同于其他的墨,此墨极为金贵,一般只上供给皇亲国戚。而且此墨之所以取名夕墨还因为此墨同别的墨不一样,专门是用来写密信的,写在纸上的字只能保存几日便会消失殆尽。像这样残留在笔上的墨不出几日也会自然消失。而这只笔定然是有人这几日刚刚用过的。
那么谁有夕墨?
李宗渠不爱读书众人皆知,所以帝从未赏赐过他夕墨。
难道是……
可,李允希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许清如拿着手里的笔心中恍惚,她知道李宗义心狠手辣,可难道他真的会为了嫁祸李宗渠而下此杀心吗?
许清如不由得脊背一寒。
桌案上的纸皆已经泛黄,看着是许久无人用了。
许清如拿着这支笔下了摘星楼去找帝。可帝并不愿意见许清如。
小太监拦着许清如道:“王妃回去吧,皇上说了此事吏部尚书会同大理寺协同查明此事,断然不会冤枉了谁。”
许清如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吏部尚书同大理寺,吏部尚书不敢得罪太子李宗义,断然不会同许清风好好合作,这样一来,等等到他们查明怕是李宗渠就要被李宗义弄死了。
许清如将笔递给小太监道:“公公可知陛下有赐给谁夕墨过?这夕墨出现在摘星楼实在是蹊跷。这舒国是在我父为国捐躯之后才成为了附属国,这才开始年年进献夕墨。杨妃那个时候可是没有的。”
小太监看着这只笔,心中也是犯嘀咕,可他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淡然道:“王妃,此事吏部尚书一定会查清楚的,更何况大理寺卿也会协同,王妃回去等着便是了。”
“我等不了!”
许清如大声吼了出来,她怎么能干等着?她亲眼看见李宗渠身上的伤痕,那明明是帝最宠爱的儿子,帝怎么忍心……
小太监低着头道:“王妃别为难奴才,现下皇上正在酣睡,若是惊扰了奴才吃罪不起……”
“为什么?皇上为什么不相信宁王?那是他的儿子,宁王为何要杀李允希?”许清如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此刻的帝丝毫不顾及李宗渠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