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陆平问。
沈雨泽点头。
陆平泛起愁来:“那怎么办?”
沈雨泽:“你吹吹就不疼了。”
陆平也是个傻的,心思根本没往别处想。沈雨泽说吹吹就不疼了,他居然真的弯下腰,在沈雨泽的伤口上吹了两下。结果下一秒,他的腰后一紧——沈雨泽伸出双臂揽住他,让他直接跌坐到自己的腿上。
“你做……唔!”陆平一声惊呼还没说完,沈雨泽的吻就追了上来。
炙热的唇瓣交叠,沈雨泽的舌尖轻车熟路地撬开了陆平的齿列,侵入他的口腔。陆平猝不及防被他吻住,想要挣扎,又顾忌他身上的伤,两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最终自暴自弃地揽住了沈雨泽的后颈。
这个吻带着药膏的味道,刚开始有一点苦,好在最后全化为了甜。
陆平晕晕乎乎地被沈雨泽吻了许久,吻到大脑都要缺氧了,整个身子都软成一片,沈雨泽双手抱住他的腰,才让他没有丢脸地从沈雨泽的大腿上滑下去。
等这个漫长又磨人的吻结束,陆平一头栽倒在沈雨泽的肩膀。
他晕晕乎乎的想:原来安安的童话书里写的不是骗人的,努力闯关的王子最后都会得到公主的吻作为奖励啊。
……
他们磨磨蹭蹭在书房呆了好久,陆平端过去的那碗汤沈雨泽喝完了,只是最底下的姜丝剩下了。
陆平说:“你和阿姨好像,她也是把汤喝完了,把姜丝剩下了。”
沈雨泽提醒他:“千万不要当着我母亲的面叫她‘阿姨’,她最讨厌别人叫她阿姨,你称呼她最好叫她‘沈太太’或者‘邓女士’。”
“哇塞,‘沈太太’,这称呼一听就是豪门贵妇呢。”陆平看向沈雨泽的眼睛,慢吞吞问,“那请问,‘沈太太’会不会拿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让我离开他的儿子呢?”
沈雨泽笑了:“一百万太少了,现在一百万连三线城市的房子都买不起,你可以再要多一点,至少后面再加个零。”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陆平用力气戳了他嘴角的伤口一下,“她如果知道咱们……咳,咱们的关系,会不会影响到你?”
这次,沈雨泽的笑容淡了下来。他垂下眼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很慢、很慢的摇了摇头。
“不会。”沈雨泽轻声道,“她在意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所代表的身份。我的想法、我的意见、我的个性都不重要,我喜欢男生还是女生都和她没有关系,就算我喜欢的是条狗,也不会影响到她。”
“……”
“当然,我不会特地走到她面前告诉她:我是同性恋,我喜欢一个叫做陆平的男孩。她的情绪太不稳定,我不想拿咱们的关系去冒险。”
陆平理解地点点头。现在他们还是学生,刚刚向彼此展露心意,没必要昭告天下。
他们走出书房时,邓虹正抱着她那只娇贵的小狗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客厅里的狼藉已经打扫干净了,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红酒的味道,是之前邓虹和沈雨泽争执时,失手打碎的。
见陆平端着空碗出来,邓虹冲他挥了挥手,戏谑地说:“小朋友,看来你做的东西确实能讨我儿子欢心,我看今天的午饭也由你来做吧。”
陆平还没说话,沈雨泽就开口了:“他是我的同学,不是家里的帮佣。”
“……同学?”邓虹微微一怔,直起身子,第一次正眼看向陆平。渐渐的,她眼神有了变化,“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陆平:“我叫陆平。”
“我说你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之前那个怂恿雨泽一起跳水救人的人,就是你吧?”
沈雨泽:“他没有‘怂恿’我,那个小女孩落水了,我不可能视而不见。”
邓虹轻笑了下,看样子并不相信。
不过沈雨泽并不想多费口舌和她理论。论这天底下最自私的人,他父亲第一,他母亲就是第二了。
邓虹纤手托腮,看向陆平:“那陆同学,你今天为什么来找雨泽?”
陆平回答:“因为沈雨泽这几天都没去学校,老师担心他,所以让我代表全班来看望他。”
邓虹挑眉:“哦,那麻烦你回去和你们老师说一下,我作为他的家长,觉得你们这里教育水平太差,决定让他转学回帝都。”
她说出这话后,原本等着看陆平吃惊无措的表情,可稀奇的是,这个小朋友眉毛都没动一下,很淡定地回答她:“转学这种事,不是我能随便带话的。您要是真想给沈雨泽转学,您亲自去学校和校长谈。我今天只是按照老师的要求,过来看看他。”
陆平对沈雨泽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沈雨泽有手有脚的,他不愿意离开椒江,难道他妈妈能直接把他绑走吗?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
邓虹见没唬住他,很无趣地撇了撇嘴,懒洋洋地开口:“那你看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今天确实该走了,不过下周我还会来。”陆平机灵地说,“老师说了,虽然沈雨泽不能去上学,但是作业还是要做的——以后我每隔一天来一次,把作业带给他!”
沈雨泽:“……”他压低声音道,“来看我可以,带作业就不用了吧?”
陆平轻轻掐了沈雨泽一下,让他别插嘴。
邓虹看看陆平,又看看旁边的儿子,面无表情地扔下几个字:“随你的便。”
……
陆平非常认真地执行了他的诺言:每隔一天都带着厚厚的作业和卷子来沈家报道。
沈雨泽提前让管家和物业打了招呼,陆平不用再像执行特工任务一样混进来了。
每次陆平来时,都会看到邓虹的身影,有的时候她在客厅里看电影,声音故意开得很大,边看边大声笑;有时候她就坐在落地窗前发呆,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她会抱着那只叫做louis的小狗在屋里踱步,问它“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宝贝”。
她来椒江这么久,从来没踏出过家门一步,因为在她眼中,这种连奢侈品店都没有的城市是不配让她的鞋底沾上灰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