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封弋一个人,就能把他搞死,更何况现在外界还传,他和封震业关系好转,有封家大少爷这层身份在,那更能把他搞得生不如死。
想到这儿,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民警面前,拉着他的手乞求。
不是乞求放过,而是……
“民警大哥,是我!是我怀恨在心,趁机报复,所以想着要点钱,我都认!你把我抓进去吧!求求了!”
南知:“……?”
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生生被憋了回去,南知有些疑惑地看向封弋,眼神里写满了:他是刚才撞得太用力,把脑子撞坏了吗?
封弋却只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靠在接待台上,低头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南知有些微凌乱的发尾,指腹捻过柔软的发丝,这种真实的触感,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大概连民警都没怎么见过认罪态度这么好的罪犯,厉声警告了一句:“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不晚不晚!我一定在里面好好改正!”钱文超浑身都在发抖,头上裹着白色纱布,显得分外可怜。
那条路是此派出所管辖的范围,监控很快就调了出来。
不仅清晰地拍到了一个男人捂着南知的嘴将她往里拖的场景,还因为南知拽掉了他的口罩和帽子,监控在俩人消失在死角的前一秒,拍到了钱文超的脸。
钱文超彻底无法辩驳,虽然他也没想辩驳。
有两位民警将他带进了审讯室。
南知和封弋被告知可以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派出所周边不算繁华,外面漆黑一片。
早春深夜的冷风刮过,南知还没感觉到寒意,肩膀上就多了一件黑色外套。
她侧过头,见他身上只剩下一件短袖。
“不用……”
封弋强硬地按住她的肩膀:“乖乖披着。”
南知没再推拒,视线下移,她意外看到他手背上,居然也有一道伤口。
“你怎么也受伤了啊?”
“啊。”封弋看着丝毫不在意,“大概是刚才想阻止他自残,不小心被碎片划到的吧。”
南知不傻,从他异常的淡定,到钱文超异常的坦白,她大概也猜到了原委,但此刻深究无意义,她便没有多言。
环顾一圈,见斜对面正好有一家药店,于是她提议道:“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封弋看了眼手背,本来想说,这玩意儿还没以前他被树枝刮一下来的狠,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他点头,眼见着南知走进药店,熟练地买了几样药品。
结完账,俩人就坐在药店门口的阶梯上。
南知拉过封弋的右手,先用清水帮他冲洗了一下伤口,擦干后,用碘伏消毒。
封弋看着她熟练麻利的动作,眉头一皱:“经常处理伤口?”
南知浅浅地笑,一语带过:“也没有,只是以前在烟里的时候,帮我妈干活偶尔会受点小伤。”
她低头,往伤口处吹了吹,温润的呼吸,贴着他的肌肤。
南知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贴了一个创可贴,可能是考虑到他的取向,买的是最普通的纯色款。
“好啦!”她笑意盈盈地抬头。
因为刚才哭过,此刻眼角还是红红的。
其实他看得出,她是故意的,该坚强的时候坚强,该示弱的时候示弱,她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可即便如此,她的眼泪,依旧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刺着他的心脏。
封弋伸手,贴着创可贴的右手贴在她脸侧。
南知愣了一下,觉得太过亲密,本能地往后缩,却被封弋用手掌强硬地托住了后脑勺。
他的拇指指腹,极轻地扫过她脖子上还隐隐可见的压痕,嗓音像压抑着情绪。
“对不起。”
南知不解:“什么对不起?”
“今天没有陪你回学校。”
他不敢想,万一……
南知还以为是什么呢,将剩下的药品收拾进袋子里,她笑着摇头:“这又不是你的义务,而且临时的培训,是我没告诉你的,怎么能怪你,说起来,今天这事儿,我还没谢谢你呢。”
“你其实一早就知道,钱文超会再来找你吧?”在巷子口,他让她报警的时候,看到了她手里紧紧攥着的辣椒水。
这不像是平白无故准备的。
南知没有否认:“他被辞退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像他的风格。
“那怎么不提前和我……或者家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