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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魔神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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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魔神他慌了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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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半偏过头去,“为什么?”

“按你们那边的说法,成婚前一日是不能见面的。”

苏漾笑出声来。她听说过这说法,大婚前一日,新人若是见面,对姻缘有碍。无论这说法是真是假,要成婚的新人都会讲究一些,这些忌讳能不犯的自然便会避开。

可他是司景行,他百无禁忌,连天道都视若无物,何时开始讲究这些了?

司景行在她颈边蹭了蹭,倏而埋头在她肩侧咬了一口,力道大得苏漾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日安分些待在魔宫,等着大婚。”

苏漾要交代的早已交代好,本也没什么事要做,闻言便顺着应了一声,而后抬眼看向面前的屏风。

两人的影子映在屏风上,难分难舍,似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同屏风上织锦的那对凤凰一般。

凤凰用的是月锦银线,如承了夤夜月色,稍有些光照,便流光溢彩,似有如水月色跃动其上。而他们的影子将屏风分割明暗,那对凤凰也便一半留在光里,一半隐在影子里,明暗同沦。

大婚前一日,司景行头天夜里已住进偏殿,偌大的寝殿便只留了苏漾一个。过了晌午,有女修将她的婚服送了过来。

婚服虽是赶制出来的,却不见半分仓促敷衍——其实早在三日前婚服便已送到她手里,她瞧着是好看的,便试给司景行看过,是他挑刺,说襟前缀着的鲛珠成色不好,命人去重寻了新的来,又改了改细节,这才又费了两日。

那女修负责将大婚事宜给苏漾过目,确认她的喜好,一来二去苏漾同她也有两分相熟。

苏漾将婚服穿上身,又试过明日的妆容,前后看了看,随口问道:“拿给司景行看过了么?”

她是满意的,可司景行这两日莫名挑剔得很。

“尚未呈给魔君。”

“我换下来,你拿去给他看看。”再耽误一会儿,他若是还要改,怕要来不及了。

那女修却虚虚拦了一下苏漾,“魔后也不急于这一时,不如再试试……”

苏漾看出她在拖着,一挑眉问道:“怎么?他不在魔宫?”

她受司景行耳濡目染,问话时不觉便压下两分威压去,女修一抖,一五一十招了:“魔君在偏殿,只是……此时不太方便。”

“孤裳大人刚赶回魔宫,去偏殿觐见魔君,已有……一炷香的时辰了。”

自从魔君大婚的消息传出去后,司景行身边便没消停过。

从前是他积威太重,身边又不曾留过什么人,也便没人敢动这个心思。眼下他大婚的消息传遍了东都山,不免就有人想入非非,妄图替自己搏一把——也不必要坐到魔后的位子上,只要能留在魔君身边,即便是从他指缝间漏出来一点疼惜,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机缘。

这些苏漾都知道,却无暇在意。其实这两日已经消停得多了——初时自荐枕席的那些个,连能全须全尾从魔宫出去的都没有,一来二去,也就没什么人敢往前凑了。

能留下一炷香时辰的,这还是头一个。苏漾垂眸,语气平和,重复问道:“孤裳?”

那女修觑了一眼苏漾神色,见她面色如常,才解释道:“孤裳大人是魔君初来东都山时,便追随着魔君的。只是这些年被魔君派遣了出去,鲜少回东都山。此次回来,该是有要事相禀。”

谈什么事儿,司景行能将她留下这么久?

她就要动手了,准备了这样久,不能节外生枝。苏漾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寻了个由头将人打发出去。

寝殿只剩下她一个。她摸了摸怀里藏着匕首的位置,确认拿取自如又不会提前暴露痕迹。而后便燃起传音符——这符咒她改过,同她送司景行的那只香囊里的符咒是一体,她这只燃尽后,便能听到司景行那边的动静。

手中符纸化作灰烬,沾在她指尖上一点。

先传进她耳中的,是道歇斯底里的女声:“那小丫头可以,凭什么属下不可以?!属下追随主上十数年,别无二心,明里暗里为主上做了多少?她才多久?十个月?区区十月,主上怎知,她不是别有所图?!”

司景行声线淡然,苏漾却听出了几分警告意味:“孤裳,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身份?主上的意思是,下回属下见了她,还得恭恭敬敬同她行大礼?她本就不是我道中人,即便转道,也是异心难消!”

她倏而笑起来,音似疯癫,“主上难不成以为,逼得她众叛亲离了,她无处可去,就会一心一意留在主上身边?”

“她堕道那日,玄雷阵旁,遗漏了半只她的乾坤袋。凭主上的能耐,若真心想替她遮掩,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清心宗那日,她突然失控出手伤及同门,同她师门之间误会愈结愈深,难道不是主上的手笔,不是主上推波助澜?”

“主上厌恶她的道,那便将她扯下来,踩进泥里就是!如今又是为何要将她捧到高处?!”

司景行双眼微眯,单手扼住她脖颈,冷然问道:“这些你如何知晓?”

她在他掌下喘不上气,双脚已被拖离地面,嗓音嘶哑难明却仍笑得尖锐,艰难道:“主上的心思,属下琢磨了这么些年,如何不知?”

“在魔宫留你的人,是在找死。”

司景行松手将人甩落在地,高阶威压一霎压下,她被甩上身后石柱,身后立即传来石头破碎裂隙的声响——力度大到石柱上浮雕的碎片牢牢嵌入她背脊。她呕出一口血来,仰面躺在地上无力起身,只觉有邪气自外部钻入她筋脉,寸寸将她筋脉绞碎。

孤裳勉力抬眼,看着那个不紧不慢走到自己身前的玄袍青年,他踩在她手腕命门处,半蹲下身看着她,神色冰冷,似是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留了你这么多年,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还是不知分寸。”

她知道他向来心狠,也亲眼见过不少次他是怎么处置手下人的。可她那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轮到自己——在这之前,她总心怀侥幸,以为自己对他是不同的。

可笑至极。天下人在他眼中皆如蝼蚁,蝼蚁之辈,又有什么不同?

不,兴许有一个人,于他而言,确实是不同的。

她听说,那人曾无数次将魔君惹怒,却又次次全身而退——魔君从未真正对她下过什么狠手,莫说杀她,便是吓唬吓唬她,也是轻着手脚。

苏漾身上忽然一冷。婚服的面料不知怎的变得有些冷冰冰的,贴在人身上,叫人一阵阵地恶寒。

她还以为,司景行不会在意她是正是邪,不会在意她走上了什么样的路,她还以为,他是这世间唯一不会舍弃她的人。

原来他曾说过的那些话,是骗她的。

原来骗人的不止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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