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翊直接撕开包装,把糖喂到她嘴边。
入口果甜浓郁,还是鹿茗从来没尝到过的味道,她眯了下眼,顺口问这是哪里买的。
柏翊拿着手里剩下的小包装袋前后看了看,浅粉色的包装上印着的都是泰语,他也念不出名字。
“宴会厅顺手拿的,回头我问问他们。”
鹿茗嘴里含着糖,讲话略显含糊:“……你怎么在那种场合拿糖果啊。”
他好笑:“这糖就摆在那儿,怎么不能拿。”
“就,”她言之凿凿,“不符合你的身份!”
“我什么样的身份?”
“嗯…霸道总裁?”
柏翊强忍着笑出声的冲动,克制着又问:“那你喜欢霸道总裁吗?”
鹿茗煞有介事地认真告诉他:“学长,没有哪一个霸道总裁会在宴会上拿颗糖塞进口袋里的。”
“这样,”他看起来还挺遗憾,“那我确实没资格当霸道总裁。”
说完又伸手进口袋里,这回直接拿出了一把糖。红橙黄绿紫什么颜色都有,甚至一只手都差点抓不下。
鹿茗:“……”
这合理么……
鹿茗吃这种硬糖时不喜欢咬碎,更喜欢糖果慢慢在舌尖融化的过程。
在嘴里这颗糖完全化掉之前,她先打了个哈欠。
柏翊抬头目测了眼吊瓶里的药水,这瓶液输得好像格外慢,估计还得半个钟头才能结束。
“睡吧,”他温声道,“打完了叫你。”
鹿茗摇摇头,还想坚持,手却开始揉起眼睛。
“那就闭眼休息会儿。”
柏翊把她手拉下,把人揽过来,又轻轻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肩上。
“硬邦邦的。”她脸在他肩膀蹭了几下。
柏翊轻笑:“上次还不是靠着睡着了。”
他说的是之前她发烧在诊所打针那次。
鹿茗闭眼大概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他说是这个,鼻尖微耸,小声反驳道:“那次我都没印象了。”
柏翊没接话,心里却道你当然没印象了。
又像想到了什么,眼里笑意愈发明显。
许怀砚去外面扔完垃圾、顺便绕着急诊这栋楼转了圈,透完气才不紧不慢地走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齿缝里又挤出了一声“啧”,他当即转身又离开了输液室。
无语,不想跟小情侣呆一块儿,太特么膈应了。
……
“鹿茗。”
听见自己名字被一道熟悉的严厉女声喊出来时,鹿茗正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下。
眼皮沉得没办法即刻抬起,她潜意识里以为自己在做梦,混混沌沌时,那道声音又喊了一遍。
真的很熟悉。
这声音好像……妈妈!
她心里一惊,眼皮瞬间也不觉得沉了,猛地就睁开。
炽白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微微生疼,本能地想抬起右手去挡光,紧接胳膊却被身边人按住。
柏翊轻声提醒她:“小心走针。”
鹿茗茫茫然地看他,意识到了什么,又僵硬地扭头看向另一边。
站在最旁边的哥哥正低头扶额,而他前面站着的是——
妈妈和爸爸。
对上鹿母那双不怒自威的美目时,鹿茗仿佛被人当头狠狠敲了一棒。
鹿母抱着胳膊向她走近两步,脚下一双高跟短靴蹬出的每一声响都好像砸进鹿茗心里。
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儿,面无表情地发出一句低沉的质询:“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没问“他是谁”,也没问“你们什么关系”,仿佛对一切都已经笃定。
无力的感觉包裹着心脏,鹿茗哑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