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在十年前的东林学院,也发生过差不多的事情,主人公是宴云何,地点同样在万花楼。
那日游良和方知州不知道闹了什么脾气,游良想要逃课出去散心。
虽然在正义堂那会,宴云何经常伙同世家子弟翻墙出去玩耍,但升上率性堂后,宴云何说不上洗心革面,但也因为课务繁重,收心不少。
何况游良要去的地方,实在是太过荒唐。
宴云何诧异地望着游良:“你家不是管你管得很严吗,怎么突然就要跑出书院,还去万花楼那种地方。”
游良有些烦躁道:“你就说去不去吧!”
“不去。”宴云何干脆利落地回道。
他的确是东林书院出了名的捣乱分子,可这不代表他真是纨绔。
永安侯至今没真打断他的腿,是因为宴云何玩闹归玩闹,却从未真的干出真正的荒唐事。
他对万花楼没什么兴趣,自然不想去。
游良见劝他不动,故意抱着手臂大声叹气:“唉,亏我还想告诉某人,最近万花楼来了个姐儿,不止是我想去瞧瞧,正义堂那帮人也都去看过了。”
宴云何不为所动,他早上刚被夫子罚着抄书,此时正专心致志地挥笔疾书:“看来那帮他们在我走了之后,变得更加放浪形骸了。”
游良抢了他的课本,露出一抹神秘微笑:“你猜那位万花楼的姐儿,为什么勾得大半个东林书院的学子们不顾戒律地跑出去?”
“不想猜。”宴云何头也不抬道:“我劝你也不要去那种地方,别学业未成就先破戒,还神魂颠倒,流连忘返。”
游良被他这么一说,整张脸都涨红了:“我才不会呢!”
宴云何停了笔,戏谑道:“那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都怪方知州,他竟然早就有了个貌美侍妾,那侍妾过来给他送衣服,两个人还勾勾搭搭的!”游良咬牙切齿道。
宴云何惊讶道:“方知州吗?你说的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方知州?”
那个最为守礼的谦谦君子,人称雅公子的方知州。
游良忿忿道:“就是他!还能有哪个!”
“不能吧,方兄家风甚严,怎么可能纵容他做出未娶妻先纳妾的行径?”宴云何不是很信。
游良:“他平日里装得道貌岸然,成天管着我,结果自己却偷养美婢!”
宴云何明白了:“所以你只是单纯不服方兄对你的管教,过来找我陪你去万花楼?”
他起身将抄好的纸张放到一旁晾干:“可别拖上我,我可不想被方兄记上一笔。”
游良直接坐到了宴云何的书桌上,单刀直入:“万花楼新来的沈娘子长得很像虞钦。”
哗啦,是宴云何手里纸张被揉皱的声音。
游良悠闲地晃着腿:“据回来的学子们说,眉眼简直一模一样,今夜沈娘子要上台奏乐,只要到万花楼的人都能一览芳容。”
宴云何铺平了纸张:“你稍等。”
说完,他拐到卧室去。
游良还未弄明白宴云何去卧室干什么,就见人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出来,还是风骚的正红色:“走吧,坐在那里干嘛?”
游良:“……”早知道就不浪费唇舌,怪他卖弄关子。
宴云何功夫够高,提着游良的领子直接用轻功翻过了那高高的院墙。
游良带着宴云何来到同窗嘴里说的那间昭华阁:“他们说第一次去万花楼见姐儿可不能空手去,除了银子,她们最爱的是这昭华阁的胭脂。”
昭华阁装潢精美,香气浓郁,都是女客,宴云何与游良在里面格格不入。
宴云何颇感丢脸,直接问老板要了最新款的胭脂,也不让人包装,随意塞进衣襟里,便拉着游良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万花楼距离昭华阁不远,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沈娘子上台表演,宴云何要了个在二楼的包间,既能看到佳人,又不用在大堂跟人挤作一堆。
沈娘子面上戴着丝巾,只露出一双美眸。
宴云何视力极佳,一眼望去还真觉得有几分相似。
沈娘子眼尾涂抹了淡红胭脂,看着这双和虞钦这么相似的眼,宴云何甚至在想,虞钦涂上胭脂,是不是也会这个模样。
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宴云何立刻饮了口茶水,缓了缓突然加速的心跳。
很快他便意识到,东林书院那群人跑来这里看这沈娘子的用意。
那些将虞钦画作女子模样的画册,都能在东林书院这么火,这群人有什么龌龊心理,一眼可知。
大晋的未来竟然是这样的一群人,是不是要完了。
浑然不觉得自己也是这群人中的一位,宴云何刚想叫人过来上些点心时,就听见隔壁厢房传来一道声音。
“这就是长得跟虞钦相似的那位姐儿?”
他武功高,听力极佳,很多时候都能捕捉到微弱的声音,何况这些厢房只有一墙之隔。
对面那道声音继续说道:“不知虞钦穿上女装,是不是也这般模样。”
他刚说完,立刻引起一番哄笑。
“虞钦那人自视清高,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赵仪那帮人还围着他团团转,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