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柠满怀期待、小鹿乱撞的跟着他,直到看到一棵枇杷树时,面色瞬间僵住。
大概是因为枇杷树不耐寒,所以那棵枇杷树被保护的很好,有一个单独的透明棚子,因着现在是夏季才被收了起来。
云柠的心情从小鹿乱撞变成了七上八下,她曾经确实说过让淳于清种一颗枇杷树。
只时她当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用了《项脊轩背》里的一句话,暗戳戳的表露着自己的小心思。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现在她好好的活着,再看到这棵枇杷树,云柠的心情颇为复杂。
“其实——”
不知道要不要说出自己当时的心思,云柠斟酌了会儿,还是委婉的说:“我之前是说过,如果我死了就种一棵枇杷树,但是现在我还活着,再种会不会有些不吉利?”
淳于清:“你的重点是后半句,我的重点是前面。”
云柠懵了下:“前面?”
淳于清转头看她,眼神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吾妻。”
第五十章
别墅区的物业会找人专门打理鸣蝉,但到底是盛夏,蝉鸣声仍旧不绝于耳。
云柠站在树荫下,迎面吹来的风都满是燥热。
她抬头看着淳于清,撞进男人漆黑的眸中,溺水般屏住呼吸。
闷热的天气下,云柠的后背泛起一层薄汗,hellokitty的睡衣短袖,存在感极强。
这本该心动的时候,云柠的心脏却在狂跳了两下后,突然停止。
她竟然穿着一身睡衣,相继被一个变态表白,又被淳于清隐晦的求婚。
前者不提也罢,可是后者总还是很需要仪式感的。
云柠慌乱的移开视线,没有答话。
毒辣的太阳渐渐西沉,空中的热气未见褪去,反而填了些闷热。
三伏天已过,如此不合时宜的燥热,像是一种风雨欲来的预示。
但此时此刻,蝉鸣依旧,两人只静静的站着,便觉得岁月静好。
直到淳于清的电话响起,才打破了这份和谐。
贾栋文被送到了警察局,虽然小区里有监控,但云柠作为当事人,还是要去一趟警察局做笔录。
淳于清的立场十分坚决,秉承着绝不和解态度,笔录做的还算顺利。
云柠也没再见到贾栋文发疯。
回到家的时候,狼藉的花瓣也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因着下午的事情,门铃声再次响起时,云柠谨慎了许多。
见淳于清示意她去开门,才起身过去。
门打开,入目便是满地的玫瑰花,铺的满满当当鲜红夺目。
与插在花泥上的花束不同,这些玫瑰都被栽种在花盆里,长势喜人。
这个小区是一层一户的户型,这个楼层只有他们一家。
从门口到电梯的区域铺满了玫瑰,只留出堪堪能过一人的小路。
若是出门坐电梯,会有种穿越玫瑰花田的错觉。
虽然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很好看,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云柠有些玫瑰花ptsd了。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却在想是那个变态送的?
贾栋文不是已经进去了吗?难道她身边还有变态?
云柠正百思不得其解,淳于清走过来,懒懒的靠在门边,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云柠突然福至心灵,扬眉问:“这些是你安排的?”
淳于清抿起唇角,答非所问道:“陌生人的东西我家云云不会收,所以这才是你第一次收到玫瑰。”
因为贾栋文后怕的情绪,几乎是瞬间被熨平,不再起一丝涟漪。
云柠心中像是打翻了糖罐般,溢着细细密密的甜意。
唇角挂着压不住的弧度,云柠嗔怪道:“谁是你家的。”
淳于清沉敛的目光不疾不徐的扫过身后的房间,没有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了。
云柠转身回客厅,坐在沙发上随手拎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语气轻快的说:“今天那个男生说我之所以会喜欢你,是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淳于清哂笑着,语气轻缓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爱上施暴者——”
他的话没说完,云柠也知道他的意思,矫揉造作的捂住胸口,故作伤心的说:“情感上毫不留情的拒绝也是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