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怔了一下,腕口的伤被猝不及防扯到,有些疼。
他刚要出声说什么,却在触及对方澄澈笑意时止住了。
“裴珩,你快试试!刚好昨日玉汕给我寄来了。”
“天冷了,你也该换一身厚实些的衣裳了。”
裴珩没有立马接过,而是奇怪道:“殿下为何会有男子的衣裳?”
余姚姚甜甜一笑,“当然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啊!”
“我瞧你往日的衣裳都是深色,也不知你喜不喜欢浅色的。”
“我总觉得你穿白衣一定很好看!”
她兴奋地看着他,期待地询问,像是只活泼的小黄鹂,“你喜欢吗?”
裴珩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唇角微弯,柔声道:“殿下送的,裴珩自然是喜欢的。”
她眉目笑得更深了,目光忽地落到裴珩手中的纸袋上,“我帮你熬药去,你回屋休息吧。”
别的事也许她帮不上忙,但熬药她还是会的。
裴珩愣了一下,随后轻笑着开口,“这是给殿下的,不是我的。”
余姚姚呆住了,“给我的?”
他点头。
“昨晚风大,殿下却在院中待了太久。”
原主确实是个药罐子,她刚来到这具身体的那段时间还总要喝药。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随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这身体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若是按照之前的状况,这身子今日肯定要发热。但她现下却还是活蹦乱跳的,半点不像个病秧子。
视线下移,余姚姚看着他指尖拎着的纸袋,眸光忽地一顿。
“你受伤了?”
裴珩闻言也是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腕,这才发现原本手腕上系着的纱布有些松了,此刻正松松垮垮从袖中垂落。
“擦伤罢了,没什么大碍。”
他话音轻松随意,可下意识的却将手腕往身后藏了藏。
他浅浅一笑,“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担心。”
余姚姚没有回应,转身从屋子里取来了药膏,这是上次她用剩下,虽然不多,但也能撑几次。
“手。”
她开口,声音平静,面上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裴珩顿了顿,将受伤的手递到她面前。
余姚姚看着那透出血的纱布,抿了抿唇,再次看向他的眼中带着责备。
“这是擦伤?”
裴珩一噎。
“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偏偏还是这个位置,若非是他愿意,怎么会伤到这个地方,还是刀伤..
细细数来,她都不知道给裴珩处理过多少次伤口了。
裴珩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描淡写地说,“很快就会好的,不需要上药。”
反正还会有下一次..
他垂眸看着她,薄唇细细抿成一道,长长的眼睫遮挡住他眼底思绪,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她的脸。
裴珩知道余姚姚会做出一些举动来伪装善意,好洗脱“她”的罪。
肌肤接触,他能够听见她的心声,可这一次,对方脑海中什么也没有,只俯身小心处理着他腕口的伤。
心头浮上一股迷茫。
这一次,也会是她假装的关心吗..?
“为什么只顾着我了?明明你都受伤了啊?”
就在裴珩迷茫之际,余姚姚终于抬起眼看向他,眸光中多了几分隐晦的情绪。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没有必要。
黑色的瞳孔眸光微动,指尖无声缩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余姚姚的错觉,她总觉得裴珩此刻的神色有些悲凉,隐隐间还带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