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两人算着时间去了初中的学校。
也是到了目的地童晚才发现,这里的小学跟初中是建在一起的,小学是第一排,第二排是中学,第二排后面多出的一间,也是唯一的一间便是教师们的办公室。
童晚牵着米米来到办公室办手续,顺便交学费,见到面露尴尬的孙巧巧,她倒没什么不自在的朝人家笑了笑。
其实家属院的人大多都挺好的,童晚跟她们相处的很愉快,哪怕是孙巧巧,之前因为教师的名额弄的不怎么开心,如今两人也能做个表面客套。
两厢客气的问候几句,童晚才去了焦嫂子的办公桌前。
相较于面对孙巧巧时的客气,这会儿的童晚就随性了很多:“嫂子,我来给米米办手续。”
焦雲指了指桌边的一张纸:“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让米米填一下。”
都是熟人,米米也不杵,从书包里拿了纸笔就坐在一边开始填写。
童晚则趁机询问米米班级的几科老师都是谁,哪怕从前没养过娃,但是跟老师打好关系,已经成了后世家长们的惯性思维,她自然也是这般。
只是在她看来再过寻常的事情,看在焦雲眼中却是稀奇。
尤其这几年,部队里面的孩子,因为方便也没有什么费用,所以基本家里的孩子都会来念书,但是这么关心孩子学业,甚至老师人品跟教学水平的,童晚还是第一个。
不得不说,焦雲是满意童晚的态度的,作为一个老师,她希望所有的家长,对孩子们的学业都能这么在意,哪怕现在没有大学可考,但是学到的知识总是自己的。
...再说,但凡有点脑筋的,谁看不出来,大学早晚是要恢复的。
虽然不知具体要等多久,但到那时,学习好的人优势就明显了。
当然,这话她不好明说,只是对童晚的态度给予了明确的鼓励,最后她笑道:“你年纪也不大,没事也可以多学习,这知识啊,多学点总是没错的,谁也说不准,将来用不用的到。”
童晚是知道几年后的高考会恢复,所以立马明白了焦嫂子这话中的含义,她看了眼已经填写好表格的米米,才笑着回:“嫂子说的是,我现在也会复习以前的高中知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焦雲本就喜欢童晚,听了这话,她面上的满意更浓:“合该这样,学习这件事不能懈怠...”
都是爱书的人,这么一上头,难免就着这个话题多聊了几句,直到陆陆续续来了更多家长,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告了别。
临走时,童晚也跟其余的几名老师道别,这些老师都是家属院的军嫂,大家伙儿平日里也会聚在一起唠嗑,所以并不生疏。
唯有孙巧巧,不知是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儿脸上有一些不自然。
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童晚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了句,就牵着米米去找她的教室,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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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巧巧从童晚进办公室以后,就一直悄悄的注视着她,许是因为一开始不是很愉快的原因,后来她自己也没什么脸主动上门示好,心里甚至划分好了界限,只做个普通的邻居,有个点头之交就行。
只是...方才听焦嫂子劝童晚继续读书,是...什么意思?
难道...
孙巧巧蜷起了手指,将钢笔握的紧紧的,低垂下脑袋掩藏住眸底的明明灭灭。
半晌,她终究没忍住心中的煎熬,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看文件的焦雲:“嫂子,咱们现在还要看书学习吗?”
焦雲看过来,一时没懂这话什么意思:“什么?”
孙巧巧蜷了蜷手指,踌躇说:“就是...刚才,我听您劝童晚读书,是...是咱们学校还缺老师吗?”
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担忧,焦雲眉心蹙了下,心中对孙巧巧是有些失望的,这度量,未免太小了些,这是担心童晚反悔回来跟她抢工作?
且不说这工作本就能者居之。
就是前头她上门找童晚的事情,她听桂香提到时,虽然不喜这种行为,却也能理解,家庭压力大,逼得人浮躁是难免。
只是如今这工作她已经凭本事考进来了,却还是这般因为几句话就曲解担忧,这叫焦雲多少有些失望。
“嫂子?”见焦嫂子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不说话,尤其那双沉静的眼神盯着自己时,仿似能够看透她所有卑劣的小心思一般,叫她又是尴尬,又是难堪。
焦雲回神,见孙巧巧这番自卑又自傲的模样,到底没将人脸面拉倒底,只是扬起清浅的笑:“没啥,刚才走神了...至于学习嘛,我认为学习是无止境的,活到老学到老才是可取的,尤其咱们做老师的更该如此,不丰富自身,怎么能够教好学生...晚晚也一样,她经常写稿子,文化底蕴不能少。”
虽然没有直面回答,但是孙巧巧总算放了心,她完全没听出焦嫂子规劝的言外之意,只关注到童晚不会跟自己抢工作就已经满足。
对于她来说,保住这一份人人羡慕的铁饭碗足矣,这般想着,孙巧巧一扫之前的彷徨,笑着继续手上的活计。
焦雲见她这般,心中摇了摇头,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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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是丰收的季节。
孩子们开学没多久,大人们就陷入了繁忙的时节。
不止老百姓丰收,部队的田地也是一片麦金色的海洋。
好在部队里的战士多,那一望无际的麦田,在童晚看来是人力所不能完成的壮举,放在这些战士们的手中,也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就全部收完了。
晚上贺宴回家后,童晚心疼男人暴晒了一天,待他洗好澡,拿出提前买好的晒伤膏帮男人上药。
九月份虽然已经是秋季了,但是秋老虎的厉害也是不容小觑。
这不,这个不拿自己当回事的男人,穿个汗衫收一天的稻子,肩背处不仅晒的黑红,有些地方甚至都脱皮了。
童晚有些心疼的埋怨:“怎么不知道穿一件长袖衫?这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