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种感觉,又或者说是她作为妖灵的直觉,她总觉得自己恢复的那点灵力是和臭花花有关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有关法,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因为以前在灵地修炼的时候她靠的就是这种直觉。
想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朝朝明天会早早起来的,不会赖床哒。”
杨丽珠对她‘会早起’这件事不是很信任,回答得就相对敷衍,“等明天再说吧。”
朝朝感觉到了,当即就嘟起了嘴巴,“朝朝说到做到。”
“行,那你要说到做到,要是起不来,妈妈就亲自把你抱起来。”杨丽珠回了她一句,随即又扭头对儿子道,“阳阳,到教室了,去后面找个位置坐下。”
学校借给他们的是音乐教室,一来音乐教室平时就是大家公用的,没有学生会放‘私人财产’,也就不用担心会有人把东西弄乱;二来音乐教室相对较大,足够容纳扫盲班的这些人。
到教室后,大家就把火把熄了,只留了几个插在一旁给大家照亮。
等插好火把,教室亮起来后,大家就开始找位置,偌大一间教室,平日孩子们在这里上课的时候,显得空荡荡的,可当挤进了这群成年人后,整个教室就显得狭窄了不少,走在过道上都感觉要吸着肚子才行。
杨丽珠想着不要打扰别人学习,便打算带着儿子女儿去后面找位置坐,刚走了两步,就被人给拽了回来。
“唉,丽珠嫂子,你去哪啊,第一排,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杨丽珠看了眼第一排光线最好的那个位置,摇头拒绝,“你们坐吧,我带孩子去后面。”
“别,孩子坐后面哪能看到啊,朝朝还没开蒙吧,正好让她爸教她识字。”
“不用,她还小呢,别耽误你们,快去坐吧。”杨丽珠再次拒绝,她本来就不是带孩子来上课的,队上的名单也没有她,自然不好意思占那么好的位置,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劝说,领着儿子女儿就去了最后一排。
等大家都安顿好后,闹哄哄的教室便安静了下来。
或许是环境不同了,上课也更有了仪式感,在华青一句‘下面我们开始上课’后,就有人带头起身问了一句‘老师好’。
当即就把华青给弄懵了,等反应过来后,赶紧手忙脚乱的按照一个老师的礼仪标准回了句‘同学们好,请坐下’。
简单的仪式过后,华青便打开课本,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给农民扫盲,不能照本宣科,得结合生活实际,索性华青提前准备过,白天又已经讲过一遍,晚上再讲就更加流畅了。
一群人听得津津有味的,偶尔还会伸出手来在空中跟着比划。
朝朝也从妈妈怀里站了起来,和哥哥一起认真的听着爸爸讲课。
讲台上的爸爸和家里的爸爸是不同的,家里的爸爸很温和,讲台上的爸爸却像是被火光笼罩出了一层薄纱,在闪闪的发着光。
等第一阶段的几个大字讲完,华青便停了下来,扫过台下众人,开口问道,“这几个字大家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没问题。”
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看他们信心满满,华青便点了点头道,“既然都记住了,那下面我们就请几个同学来念一遍。”
扫盲班的人不算是正式的学生,他们对回答问题没有那么敬畏,再加上教他们的也是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华青,便更加放松了些。
于是等华青一说完话,好几个人都争先恐后的举了手。
华青一一扫过,最后点了手举得最高那位,“立山你来吧。”
“我吗?”被唤作立山的大个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指着自己鼻子又问了一遍。
华青肯定的点头,“对,你。”
大个子顿时乐了,立马就站了起来,清清嗓子就开始念,“金产cang……”
“错了!”他刚念到第三个字就被旁边人打断了,“是金产铲,张立山,才第三个字你就错,我看你还是坐下吧。”
说着,就一把将人拽了下来,然后他自己站了起来,挺着胸脯十分自信,“金产铲,金□□ao,车zuan che……”
“停!”华青听不下去了,赶紧喊了停,“牛三儿,你别念了,从第五个字开始就是错的。”
“哪里错了,没问题啊。”牛三儿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他非常自信,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些生字,绝对不会出错。
但华青这会儿不能说,只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即又喊了旁边高高举起手的妇女,“胖婶你来吧。”
胖婶雄赳赳的站了起来,扫了眼张立山和牛三儿,从鼻子里喷出口气,得意的昂起三层下巴,“你两听好了啊,看胖婶给你们表演一个。”
“金产铲,金高镐,车车转,人从从……”
华青扶额,无力的挥手打断了自信的胖婶,“胖婶,算了,我不为难你了,我还是再教一遍吧。”
胖婶也和牛三儿一样,有种蜜汁自信,她也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根本就不可能有错,于是非常理直气壮道,“哪里错了,哪里错了,你不就是这么教的吗,华青,你可不能赖账啊,胖婶可比你年纪大。”
“爸爸没有赖账,爸爸不系这么教的。”听她这么说,坐在后排的小团子一下就不干了,这些人怎么能污蔑她的爸爸呢,明明就是他们自己不会。
当即小团子就甩开了妈妈的手,在杨丽珠还没反应过来时,麻利的就爬上了桌,双手叉腰,顶着头上的冲天辫,奶凶奶凶的就开始吼,“系你们寄几不会,朝朝都会!”
说着,也不给这群大人反应的机会,噼里啪啦就背了起来,“金产铲,金高镐,车专转,人从众,木林森。”1
她这一手来得太陡,直接打了教室里的叔叔嬢嬢们一个措手不及,大家看着那颗站在桌子上插着小腰的团子,有一瞬间的静默。
好半响后,牛三儿才讪讪的开口,“哟,你个小娃娃还会背了呢。”
朝朝鼓着腮帮子瞪他,“朝朝就系会!你笨笨。”
“嘿,你个小娃娃,说谁笨笨呢,你牛三叔叔聪明得很,不许说叔叔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