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葛珍珍也在杨丽珠的疯狂报复下被迫离开大石村,因为没有一技所长养不活自己,就堕入了红灯区,最后得了花柳病死在了街角。
鹿春生也因为妻子的离开愧疚难当,在上工的时候精神恍惚从坡上失足坠落,当场死亡。
他的葬礼还没结束,他唯一的女儿就被周婆子扔在了火车站,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而这一连串的悲剧,四个家庭的毁灭,以及孩子们终身的不幸,仅仅只是因为周二娃和周婆子的一次作恶。
当时在看书的时候杨萍萍就气得不行,如今事情就在她面前发生了,她更是愤怒得浑身都在颤抖,恨不得扑出去把周婆子和周二娃活活咬死!
“萍萍,你先带弟弟妹妹们出去,姑姑和你葛嬢嬢要和村长说点事。”在她气得额头青筋都爆出来时,杨丽珠便开口了。
她连忙回神,牵过朝朝,又准备去牵鹿铃时,小家伙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抱着妈妈的手。
葛珍珍安抚的拍了拍她,温和道,“玲玲和哥哥姐姐出去吧,妈妈没事了。”
鹿铃还是不肯,抱着妈妈不停的摇着小脑袋。
葛珍珍见状眉头一皱,伸手直接将她拉了出来,“玲玲,听话!”
她语气有些重,让鹿铃一直包在眼里的眼泪一下就滑了下来。
见状,杨丽珠赶忙上前,将孩子拉了过去,温声哄着,“玲玲,你先和哥哥姐姐出去,你妈妈这里还有嬢嬢在呢,难道你不相信嬢嬢吗?”
鹿铃抽了抽小鼻子,点了点头,带着哭腔道,“相信。”
“那就和哥哥姐姐出去。”说完,杨丽珠便扭头喊过了朝朝,将鹿铃的小手递给了她,“朝朝,牵着姐姐,照顾好她。”
“嗯。”朝朝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凑过去在鹿铃脸上亲了一口,“不哭了,我们乖乖的,妈妈有正事,好不好?”
鹿铃用空着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看着朝朝期盼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小脑袋。
等孩子们都出去后,张秀芹便坐到了葛珍珍身边,伸手想去安慰她,却在看到她下意识往回缩的手后,将手收了回来。
“珍珍,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歹人!”
葛珍珍冲她笑了笑,“张主任,你们有什么问的,就问吧。”
张秀芹叹了口气,要她说,这种伤心事就不该再让当事人回忆,但是没法,要抓人,他们就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于是她只能含糊道,“那你就说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吧。”
葛珍珍点了点头,脸上保持着笑容,看着非常镇定,当然如果不是她的手在听到张秀芹的话后下意识颤抖了一下的话。
抿了抿唇,她定了定心神,尽量平淡的开口道,“吃过午饭后,春生就去给周桂芳送粮食去了,玲玲也在坐了一会儿后去了隔壁找朝朝玩,我把屋子收拾了后,就去了灶房后面把昨天换的衣服洗了,正晾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推开了院门,以为是春生回来了,我就没出来看,结果……”
说到这,她手忽然颤抖了起来,杨丽珠见状,赶紧握住了她的双手。
葛珍珍冲她笑了笑,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周桂芳先叫我去了里屋,说是春生让我给她再拿张油票,我当时没有多想,就跟着去了,刚进屋,身后就压了个人,直接将我扑倒在了床上,我、我吓坏了,想让周桂芳救我,她却只看着我恶狠狠的笑,还说……”
葛珍珍咬紧了牙,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的颤抖着,“让周二娃好好伺候我,说我就是个……”
“好啦。”杨丽珠打断了葛珍珍还未说出口的那些带有侮辱性的话,仰头看向张秀芹和村长,“剩下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我来说吧。”
张秀芹叹了口气,点点头。
杨丽珠便省略了朝朝听见葛珍珍哭声那一段,只说是自己出门时看到周婆子守在门口觉得奇怪,就想进来看看,没想到竟然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张主任,村长,我打破了周二娃的脑袋,有什么惩罚我都接受,但是这两个恶人,你们绝对不能放过!”杨丽珠说完后,又恶狠狠的补了一句。
听到她这么说,葛珍珍也急了,连忙道,“丽珠姐是为了救我,要是有什么惩罚你们就罚我,不要怪她,她没有错。”
张秀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丽珠这是见义勇为,是该受到奖励的,不会有人惩罚她。”
说完,她还拿眼睛去瞟了眼拧着眉头一直没出声的丈夫,示意他也说两句。
村长轻咳了声,连忙表态,“对,你们张主任说得对,丽珠是见义勇为,是应该受到表扬的。当然你们也放心,周二娃这事性质极其恶劣,我一定会禀明县里领导,将他着重处罚。只是这周桂芳……”
说到这,村长神情为难起来。
“她怎么了,她也是协同犯罪。”葛珍珍立刻道。
村长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她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还是你家春生的妈,这要是真送进去了,我怕会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和睦。”
葛珍珍冷笑一声,“村长,我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听过戏文里的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周桂芳是鹿春生的妈,就算是我的亲妈,敢让人这么来糟践我,我也绝对不会放过!”
杨丽珠也看着村长道,“村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想县里的领导和派出所的同志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村长说不出话了,只叹了口气,“我只是这么提议一下,既然你们态度坚决,那我也不好在说什么。秀芹,你好好陪一下,我去安排民兵把人送到县里去,另外,丽珠啊,县里的警察同志可能后面还会来找你做个证。”
杨丽珠点点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我也去!”葛珍珍道。
村长看着她欲言又止,“葛同志,这事事关你的名誉,你还是少出面比较好。”
葛珍珍冷笑一声,态度坚决,“我是被迫害的,我堂堂正正,我没有躲着的道理。”
她一说完,张秀芹就立刻赞同道,“珍珍说得对!这不是过去的旧时代,裴建华你不要用你那老古板的目光看我们女人,我们女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那行吧,那就一起去。”自己老婆都发话了,当事人态度也这么坚决,裴建华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四个人商量好后,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出来时就见周二娃已经被民兵们收拾得趴在地上气都喘不匀了,周婆子也瘫坐在地上,神色涣散,□□下还有一滩尿液,显然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裴建华拧着眉头扫了眼,就问张海,“去让人找鹿春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