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神性不神性的,玉佩刻得再好,也不过是一块死物罢了,怕不是是传话时夸张其词了。”刘佩珊不以为然道。
“是不是夸张其词,拿过来看看就知道了。”一名妍姿绰态的女子开口道,看样子似是与刘佩珊不大对付。
这女子生得面若芙蓉,刘佩珊则是艳若桃李,论容貌二人倒是各有春秋,不过看场中众闺秀大半都隐隐簇拥在这女子身边,说明这女子出身应当比刘佩珊更尊贵些。
比侯府更尊贵,那便只有王公之家了。
“谢姐姐既开口了,那就请诸位在花厅稍候,我这就去找祖母借玉佩。”潘六娘说完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原来那女子姓谢,难道是镇国公府的千金?若真是谢家,也就难怪众闺秀隐隐以她为首了。
镇国公府谢家,是大梁朝最老牌的世家之一,谢家家主谢东篱任当朝左丞相,其子谢兴筵执掌京城十六卫,其幼妹谢千蕊乃是当朝太后,其长女谢迎霜是当朝皇后,其外孙纪询是当朝太子。
由此可见,谢家如今可谓是权势滔天。
不过,谢宰辅虽是豫王的亲舅舅,但豫王与他这位亲舅舅关系似乎并不亲厚,前世她三哥犯事后,她求豫王救救她三哥,豫王却没去求谢宰辅,而是去求了圣上……
冯堇正想着前世的事时,听到角落里有几名闺秀小声聊起八卦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晚临漳伯府的二少爷陈槐在醉春园强抢民女,被豫王给撞见了。”
“什么?陈槐又强抢民女了?这个色胚败类!”
“那后来呢?被豫王撞见之后如何了?”
“听说豫王大怒,当场拔剑阉了陈槐。”
“天哪,豫王下手也太狠了吧,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的。”
“传闻什么?”谢家千金淡声问。
“传闻、传闻豫王脾气暴戾,嗜杀成性……”先前那名闺秀吞吞吐吐地说。
“胡说八道!豫王殿下才不是那种人!”刘佩珊忍不住大声斥道。
“对,豫王殿下才不是那种人!”谢家千金身边一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跟着附和道。
谢家千金亦不悦地皱了皱眉:“传闻如何能信?且不提陈槐这事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豫王殿下也是为民除害,且陈槐还能留有一条性命,已经是豫王殿下仁慈了。”
“没错,豫王殿下这是为民除害,你们不颂扬他就算了,竟还敢背后编排他!”刘佩珊横眉冷竖。
见谢凝香和刘佩珊都出言相护,其余人等哪还敢再谈论此事?
只有先前说豫王心狠的那名闺秀小声咕哝了一句:“就算保住了性命,怕也是生不如死罢。”
毕竟,对男人而言,命根子可比性命重要。
冯堇这才知道刘佩珊为何与那谢家千金不大对付,原来那谢家千金竟也是豫王的倾慕者,只不知她是谢家哪一位千金?
前世她倒未曾在豫王府见过她。
想到她们方才说的醉春园之事,冯堇有些讶异。
前世陈槐是在翌日清晨回家路上‘意外’坠马而亡,谁也不知道这事是豫王指使的,是后来豫王亲口告诉她的。
昨晚她没有去醉春园,可冥冥之中陈槐竟还是强抢了一个民女,也还是被豫王撞上了,这一次,豫王竟当场就阉了陈槐。
临漳伯府是今上生母的娘家,豫王就这么阉了陈槐,陈家定要到圣上面前去闹,当今圣上虽然恩宠豫王,怕也不得不重重惩罚豫王来给陈家一个交代吧?
豫王如何被罚还轮不到她才操心,冯堇心里想的是,原来无论昨晚被陈槐强抢的民女是谁,豫王都会出手相救。
只不知这一次豫王又会与那个民女发展出什么‘孽缘’来?
不管是‘孽缘’还是‘良缘’,都与冯堇无关,可她心里竟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
正当她琢磨这一丝异样从何而来时,谢家千金身边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却好奇地坐过来问她:“听说你自幼在庵堂长大,庵堂里生活可有趣?每日都要做些什么?”
冯堇见这小姑娘生得娇憨可爱,且一派天真模样,应该是真的好奇,便回想了下幼时在庵堂里的生活,答道:“每日除了诵经打坐,便是跟庵主婆婆学刻佛像,不过闲暇时间师父会带我去后山玩儿。”
“后山?去后山玩儿什么?”小姑娘更好奇了。
“春日里摘野菜挖春笋,夏日里摘野果捞鱼虾,秋天下套逮些野鸡野兔,冬天天冷上山少,只有缺柴火烧时才会去拾些柴火。”冯堇说起幼时在山上的快乐时光,脸上便不自觉地带了笑。
“山上竟这么好玩,堇姐姐你可真幸福,不像我们,最多只能在园子里赏赏花。”小姑娘满心羡慕道。
不止是这个小姑娘,在场不少千金面上也露出艳羡之意。
冯堇心知,这些个世家贵女虽羡慕她所说的野趣生活,但若真让她们与她换,她们却未必肯换的。
“其实也没你想的那般好,山上也是有危险的。”冯堇便道。
“啊?还有危险?”小姑娘很惊讶。
“有时会遇上野狼野猪,运气不好还会被毒蛇咬到。”冯堇答。
“毒蛇?”小姑娘惊恐地张大了嘴,又问:“那你被毒蛇咬过吗?”
“被咬过一回。”冯堇点点头,平时上山会带些驱虫药在身上,偏那次运气不好,药用完了,她又是一个人偷偷上山的,就被条毒蛇给咬了小腿。
“那后来怎么样了?”小姑娘追问。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