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树屋里独自翻来覆去的狐狸成珵现在就是这般的抓心挠肺。
和一群小狐狸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他倒没有那么深的感受。可是一旦他单独呆在了树屋里,这种不甘就跟着涌上心头。
他总是回想起来小老虎挑开他的衣兜,挑出来冰球对他笑的画面。那双金色的眼眸笑起来波光粼粼,一双老虎耳朵也一直在彰显著主人的威风凛凛。
然后他又想起来了另一只狐狸莲央,想起那只狐狸眼尾看向他的神色,想起他故意炫耀自己腰间玉牌的得意洋洋。
“小老虎他们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们狐狸谷了?”
“听说他们只是来办事情的,事情办完了,自然就离开了呀。”
成珵原先还在仔细研究着心里那种酸涩的滋味,门外忽然传来他的几个狐狸朋友聊天的声音。
狐狸朋友们边聊着,边推门走进来了成珵的狐狸树屋:“成珵,一起去狐升湖玩吗?今天我们继续玩保护冰球的游戏怎么样?最近湖里的鱼儿好像又肥美了几分,我们带了孜然,也许我们能够去再加一个烧烤架……”
他们还在依照往日的玩法,日复一日地决定今天继续玩什么样的乐子。那边成珵桃花眼一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绕过来了他们便夺门而出。
“成珵?!”两个狐狸朋友互相惊讶地看了一眼,也跟着向成珵追了出去。
狐狸谷地形复杂,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出去和进来只有一条小路。
莲央顶着顾明箬要吃人那般的目光,乖乖巧巧地跟在了苏棠梨身旁,眼尾眉梢的喜意清晰可见。
而在他的腰间,明晃晃地系着一个莹莹发光的玉牌,在全身合适穿搭的衣裳之上,显得异常明亮醒目。
本来就看莲央不爽的顾明箬一下子找到了攻击点,碍于在狐狸姐姐面前,他不好意思对莲央拔刀对打,不过悄悄说几句话总归是没问题的。
“莲央师弟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莫非是因为拿到了这么一个丑东西?”平日里的顾明箬并不会如此刻薄,但他瞧不得这只拱了自家白菜的莲央这么猖狂,便不由低声明讽道。
那边的莲央只是手上稍顿,完全没有像被他攻击到的样子,反而是委屈巴巴地看向一旁的苏棠梨,清澈的眼眸眼尾下敛,任谁看了不说一声“我见犹怜”。
顾明箬心中警铃大作,身为合欢宗的弟子,他瞬间便从莲央的神色之中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
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斗争之中,哪一方先动了怒,没控制好情绪,哪一方就容易被对手利用,被对手反戈一击。
回头顺着莲央的目光一看,果真看到了自家小师妹的老虎耳朵和那双金色的眼眸。
顾明箬心中咯登一声。
苏棠梨现在的眼眸眼尾和莲央一般委屈了。她老虎耳朵耷拉下来,小虎牙都像是跟着钝了几分:“师兄是觉得我做的玉牌很丑吗?”
这玉牌居然是小师妹送的,而且小师妹刚刚也听到他说的话了。完蛋,小师妹受委屈了。顾明箬脸上僵住,心中对莲央的敌意达到了顶峰。
“狸狸和四师兄不愧是同门弟子,喜欢的东西都更愿意说讨厌。”莲央很自然地接过话茬,哄道,“都是口是心非的弟子。”
苏棠梨耳尖一红,显然已经被莲央的一段话四两拨千斤带了过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不愧是谢赐推演的天命合欢。顾明箬心中的敌意减轻了些许,但是不爽依旧笼罩在心间。
“小老虎!苏棠梨!”正准备走进狐狸谷出谷的迷阵,一声清朗的少年音从身后由远及近。
顾明箬回头去看,看到了那只狐狸成珵。一时间心上既有着“有女初长成”的双重不爽,又有着想看莲央热闹的幸灾乐祸。
在狐狸谷谷口,一只狐狸少年跑了一段,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之中充满着坚定,他朗声大喊,努力挽留着:“你别走,好吗?”
几只旁边的狐狸停下了脚步,看向这只努力的小狐狸。一时间,狐狸谷谷口恰好笼罩着西斜的太阳,瑰丽的夕阳仿佛给这个地方染上来了悲情。
在每一个悲情爱情剧的故事里,都有一个深情挽留的男主角或者是女主角,给这些故事增添凄美之意。
顾明箬抱着臂看热闹。
“他说什么?”苏棠梨听见了,便预备回过头来,莲央却忽然拉住来了她。
“他嫌我们太慢了,让我们别走,跑起来。”莲央一本正经地挽过苏棠梨的手,眼眸弯弯,言语清清脆脆理直气壮,“走呀,我们一起跑起来吧!”
可怜的狐狸成珵只看了一连串的扬尘和背影。
他委屈地红了一圈眼眶,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也跟着漾着难过。他低声喃喃着:“我以后会来找小老虎的。”
刚出来狐狸谷,苏棠梨身上的灵力也因为跑动用了一大半,她正想理一理自己耳边的碎发,忽然看到怀中的水镜倏地亮起。
她金色的眼眸仔细研究看了一会。
好像是符宗那个先前总来找她的那个少年?
眼见着水镜里那个符宗少年时熙斟酌着措辞,道:
时熙: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我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莲央他是邪祟里的邪种,他被邪祟们安排进了合欢宗,就是为了来骗取棠梨你的爱意。
时熙:莲央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骗你的,棠梨。
第45章 试探
时熙冷着脸,指尖划过通讯水镜。
水镜上浮现出一张狐狸谷的图像,里面莲央摸着苏棠梨脑袋上的老虎耳朵,笑得是眉眼弯弯春光灿烂。
他莲央怎么配,怎么配笑得这般灿烂,他就该和他时熙一般,他们邪祟就该生活在阴暗之中。
时熙指甲深深掐进水镜平面,留下一个月牙形状的凹陷。他迟迟地看着这个凹陷,深深吐了一口气。
“那个?”另一个邪祟男子捏着自己的监听蘑菇,探头看向了时熙,“这般对邪种,就可以替他断绝情爱了吗?”
“正派们不是都想找到邪种吗?现在我直接把邪种的身份送到他们面前了。”时熙抚摸着水镜之中属于苏棠梨的那一块小方格,“邪种喜欢棠梨,我只需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她,他们之间的感情便会不复存在。这种感情,哪怕能苟延残喘,两人之间的一方也难免心生芥蒂。”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邪种要是死了,我们还怎么吞并这些修士的魂魄?”捏着蘑菇的邪祟担忧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