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小学弟是个有原则的人呢,不过她和霍家的婚约,也快解决掉了。
秦昭宁没把中午这捧红玫瑰放在心上,可第二天,她又收到一捧欧若拉。白玫瑰做底喷了紫粉色,营造出的渐变感看起来极为梦幻。
秦昭宁想也没想地拿起准备扔,无意间碰到花瓣,才发现不是真花。她没犹豫,扔了。
而后第三天第四天,接连两周,她都会收到前台的电话有她的花或者礼物。这是在她叮嘱孙静不收霍修予送来的东西之后,他转变策略想出的做法。
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惹来了全公司的注意。不少人艳羡地议论,称霍总追人大手笔。
第二周周五下班时,秦昭宁从善如流地从前台那里拿到花,忽略掉沿路的目光,走出去准备扔进公司门口的垃圾桶。
今天的花是仿生碎冰蓝玫瑰,霍修予不知道对玫瑰有什么偏爱,一连几天都送的玫瑰。因为她随口编造出来的花粉过敏的借口,又没敢送真花。
一大捧花垂直掉进垃圾桶,秦昭宁拍了拍手,转身忽然对上了不远处靠在跑车上的霍修予。
这几天气温直线下降,饶是不怕冷的秦昭宁都穿上了羊绒大衣。霍修予似乎刚从公司过来,一身雾蓝西装,头发梳在脑后,定了型。
这两周他都只送东西到前台,却从没露过面,必要的合作也是让霍氏其他人来谈的。秦昭宁都打算忙完这阵直接杀到霍氏去,结果今天碰上了。
她抬脚走向停在门口的跑车,在霍修予面前停下,抬眸看他:“聊聊。”
十几分钟后,离秦氏不远的一家茶餐厅,霍修予要了个包厢,服务生上完菜后,关上门离开。
四目相对,沉默几秒后,两人忽然同时开口。
“你吃饭吗?”
“你闲得没事干?”
而后又一阵沉默,秦昭宁对于以兵待礼有些尴尬,皱了皱眉,继续问:“你这两周天天送花做什么?”
“……”霍修予难得显得有些局促,他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墙壁,似在心里酝酿,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道歉。”
秦昭宁不可置信地扬眉,冷呵一声:“我道什么歉?”
“……”咬了咬牙,霍修予转过头来,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我在给你道歉。”
在他嘴里听到这句话,秦昭宁蓦的一愣。
有些话说了第一句之后,后面的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霍修予深吸一口气,认真看向她,虽然还是有些赧然:“我为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向你道歉。”
“无论是高中口不择言对你造成的伤害,还是之前的一些没过脑子的话,虽然现在说有些于事无补,但是,”顿了顿,他抬起睫,“对不起。”
秦昭宁更懵了。她预料过许多种和霍修予碰面的情形,阴阳怪气讽刺一顿或者互相开骂,这两者占比五五分,唯独没想到的是他会道歉。
她居然有一天能在霍修予嘴里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秦昭宁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眨眨眼:“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你要真想补偿,把婚约给我解了。”
“所以我现在想追你。”
两句话同时落下,刚刚经历的震惊还没过去,又一道让人匪夷所思的消息撞入耳中。秦昭宁脑子被撞得半天没晃过神。
她嘴微张着:“啊?”
桌面上的菜冒着热气,霍修予的目光越过升腾的白雾落到她身上,不知道是因为没底气还是羞涩,声音低了许多:“以前的事没办法重来,但是现在开始,我想追你。”
秦昭宁脑子飞速转着,眼里精明,认真提议:“那要不你先答应我把婚约解了,然后正儿八经地追我?”
霍修予:“……”
他看着她没说话,半晌,眉心一跳,火气差点被她惹上来:“秦昭宁,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
这种语气正常多了,秦昭宁往后一靠,耸耸肩:“你看,你根本就不是真正喜欢我,没必要勉强自己的。”
霍修予下意识想反驳,可没等他说话,秦昭宁继续道:“而且,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她语气正经许多,表情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痕迹。
莫名的胸腔闷涩,指尖微蜷,霍修予问:“是因为叫宋灼的那个小子?”
秦昭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这幅态度被霍修予当成默认,一股酸意从心底升起,他皱着眉:“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男生有什么好的?没钱没势,父亲生前还是个赌鬼。”
秦昭宁眉梢一抬:“你调查他?”
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霍修予突然有一种羞耻感,仿佛调查一个人是件多么下作的事。他喉间梗塞,破罐子破摔:“我调查我未婚妻的暧昧对象有问题吗?”
秦昭宁不说话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底一片冷漠。
气氛忽的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像是有猫在心头挠一样,双方僵持着。
然后秦昭宁拿着包起了身:“那没什么好谈的了。”
看态度就知道霍修予不会肯答应解除婚约,他说的追求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秦昭宁一直都觉得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假,她也不例外。
她见过那种公子哥哄女孩儿,兴趣来了那一阵用钱用心,仿佛倾尽所有只要她一个,把人姑娘哄得晕头转向,没意思了之后却抽身抽得比谁都快,要多凉薄有多凉薄。
秦秋北和苏燕如也是,两个人外面都有人,表面仍然能装得夫妻恩爱。
在这种畸形感情的耳濡目染之下,秦昭宁对亲情爱情看的愈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