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强没好气道:“本来就该是你们掏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工作人员赔笑,一句话都没辩驳。
余成安慰陈自强:“行了,有我在,你回去休息吧,也没什么大事。”
单人病房有一张陪护床,他俩都挤在这儿也没啥意义。
陈自强点点头:“那好,我去看看情况。有事打我的寻呼机。”
这事儿叫闹的,唉,真是一声叹息。
夜深了,周秋萍躺在病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陈自强走的时候,她也没和对方打招呼。因为强烈的愤怒让她不敢开口,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咒骂这操蛋的人生。
妈的,真恨不得捅死冯二强。她愿意用15年报仇雪恨。
只可惜呀,换成她的话就未必是15年了,说不定是斩立决!
周秋萍胸口上下起伏,强烈的愤懑让她迟迟无法入睡,心肺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疼。那种憋屈的委屈在她胸腔里横冲直撞,撞的她头昏眼花,恨不得大喊大叫,拿起大棒子将这狗日的世界砸的粉碎。
她大口喘着粗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病房门开了又关上,余成悄悄地出去了。不知道是去抽烟还是干什么,周秋萍没关心。
夜晚静悄悄的,就连虫鸣声也歇了。路灯还没下班,照的窗外的棕榈树的叶子在夜风中微微颤抖,光亮的仿佛酒店门口的音乐喷泉。
周秋萍微微闭上了眼。
病房门又开了,余成手上抓着东西进来。
“给你,吃根雪糕再睡吧,说不定能舒服点。”
其实病房并不热。毕竟已经入了秋,即便是南国深圳,夜晚的温度也会下降。
周秋萍看着雪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成还有些懊恼:“本来我想买酸奶的,我没想到深圳也没酸奶卖。”
其实他还想买粥,因为他觉得胃不舒服的人喝粥最好。
可是他人生地不熟,又不敢跑远,只好在旁边店里买了雪糕。深圳到底是深圳啊,真发达,那店也不大,居然还有冰柜。
周秋萍道了谢,伸手接过雪糕,撕了包装纸,放在嘴里。
雪糕从拿出冰箱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一段时间,表面微微发软,这沁凉的香软安慰了她的味蕾,抚平了她的狂躁,甚至连那强烈的愤懑似乎都消散了些。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重生了,她一定能够改写自己的命运。
别怕,勇敢点,你可以的,你一定能做到。
余成没买雪糕,而是吃了根冰棒。
两人谁都没多话,吃完之后直接躺在床上睡觉。
闭上眼的时候,余成还在想。他应该刷牙的。只是人在医院,哪有这么多要求能满足?他最终还是没刷牙,就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陈自强带了早饭过来看周秋萍,说了点他打听到的内幕。
唉,说起来真是一声叹息。
昨天前台那姑娘真跟他们猜测的一样,被白白等了20多分钟的客人愤怒地投诉了。
客人写了封洋洋洒洒意见信,交给酒店总经理,在信中直言不讳:他去过很多国家,到过不少地方,各种各样的酒店也住了个遍,从来没碰上过这种本末倒置的事。
上班时间不干工作,打电话闲聊,还对客人翻白眼,他是花钱找气受吗?
酒店方面非常重视客人的意见。
值班的总经理立刻找前台服务员了解情况,当调查清楚事情始末之后,他直接请前台另谋高就,开除了对方。
天哪!这对还不满20岁的前台小姐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能够在中港合资的酒店上班,是她最骄傲的事。她工资高,工作体面,谁不羡慕她捧了个好饭碗?
结果,现在他们不要她了,居然让她滚蛋。
前台小姐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打击,在总经理办公室哭了半天,要求对方收回成命。
然而总经理认为应该杀鸡儆猴,狠狠给她个教训,坚决不肯改口。
前台小姐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行走在走廊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强烈的绝望涌上心头。
最终,她走上了顶楼,纵身一跃。
陈自强长虚短叹:“唉,不就是一份工吗?这姑娘也真是的,何必想不开呢?”
余成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为了这点事?”
“可不是嘛!”陈自强都要跺脚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一个酒店前台的工作,有什么大不了的?”
余成皱着眉毛,接受不能:“他们酒店也太没人情味了,就算她做错了,批评她,教育她,扣她的奖金都行,怎么能直接开除她呢?”
陈自强瞪大了眼睛。喂喂喂,同志,咱俩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怎么就不能开除?顾客是上帝呀,哪有这么对待上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