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能成为娘娘的裙下之臣。」
「那你得成为皇帝才行。」
她视他的爱意如洪水猛兽,那他便彻底沉沦为作恶之人。
——执拗的孩子锁住了他的蝴蝶。
外室,
徐启夏眼观鼻鼻观心。
旁边年纪小的侍女端着热水,脸颊通红。
帝王登基一年有余没有后宫,可自从有了这位娘娘以来……食髓知味。
想到这,小姑娘的耳朵尖都红起来了。
可奇怪的是,这位娘娘没有封号,亦不知姓氏。只知道陛下身边的人都叫她娘娘,至于是什么娘娘,那就是谁都不知道的密辛了。
半大不大的姑娘最会被表象蛊惑。深情的帝王日日处理完政务就会来看这位娘娘,就算公务再繁忙,也会陪着娘娘用完晚膳,再回到勤政殿。
那些听不真切,却能感受到爱意与占有欲的低语,让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小姑娘只想逃跑。
她莫名觉得,那位娘娘真的感受不到这些低沉暗哑的声音中藏的讯息吗?为何她永远都是那么平静的样子。
徐启夏手中抱着拂尘,抬眼看了天色。
薄红的夕阳已经微微下沉,今日勤政殿的折子不多——他心中叹了口气。
陛下恐怕今夜,就会歇在这了。
他想起每次早朝进入内室为陛下更衣时无意中偶尔看见的那些场景,莹白的手臂无力地垂在纱帐外,上面星星点点满是男人留下的痕迹。
徐启夏忍不住头痛。
连着第三日,陛下也不怕真的把人逼死。
内室,
美人抱膝坐在离床最远的窗边,她面前是一张刺绣绷子,但是上面却没有针线。
或者说,整个室内没有任何尖利的物品。
不只是针,所有用具器皿上只要有棱角都已经被水牛皮仔细包起。
她刚住进来时并非是这样的。只是有一日后突然撤换掉了第一批宫人,换了这什么也不知道的第二批。
可是太医知道这位娘娘的凶狠,若是再用力点,陛下的手筋都要被割断。
只是他们到最后也没明白这位娘娘最开始想刺的人是谁,陛下武功高强,按理说不会被轻易所伤……
可是面对徐总管的警告,他们也只能讳莫如深。
秋仪的眼神一直看着窗外,当她注意到远处桌案旁批折子的那人想起身时,突然冷漠开口:“天还没黑。”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说话间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那人似乎很紧张地想走过来,注意到她冰冷的神色后又沉默地坐下。
齐坞生将公文搬到了重修之后的永宁殿,他渴求这一天太久,片刻都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可是纵使他再强势,也要顾及她的身子和心情。
昨夜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住,发了疯地想爬开,她哭着挣扎的力气太大,就连他也没能立刻握住她的脚踝,让人摔了下去。
她脖子上的链子太短,这样的距离几乎将本就要失去意识的她勒的晕厥过去。
他吓了一跳,停了下来,可是她神色厌倦,颈间的伤口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触碰。
晚膳之后,天黑之前。
这是他能给她放松逃离自己的极限,也是她的极限。
帝王在时,就会将那链子解开,容她随处走动。
可是就算再疲惫,她也会拖着酸软无力的身子爬也会爬到窗边——那是离他最远的地方,也是离天光最近的地方。
可惜她永远只能看到下坠的夕阳,和永不见天日的夜幕。
那丝微光消失了。
那双有力的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轻而易举的抱起。
齐坞生皱眉,自己不在时,宫人也不尽心照顾,竟然将人养的这样轻。
重修过后的永宁殿有最富丽堂皇的宫室,有数不尽的奇珍。她睡的是最难得的掐了金丝的玉枕,锦被上团旋在一起的龙凤呈祥,是最隐秘的期盼。
他看着坐在床上的秋娘娘,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她为何永远都不开心呢?
这些难道不是秋贵妃所钟情的荣华富贵吗?
美人垂眼不语,她唇角撕裂的伤口,和身上斑驳的痕迹让她显得分外可怜。
“太医说,永秀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会留什么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