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这女人走出店铺后,就见她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而在那巷子的尽头站着一位女子,似乎是在等这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走到那人身后,那人便回过身来,叶蓁蓁看清这人的面孔时大为一惊。
是叶浅浅身边的婢女!
其实也没多震惊,叶蓁蓁早就猜到有可能是她了,只是还不敢相信而已。
“事情可都办妥了?”那人问。
“办妥了。”
听见中年女人的回答,叶浅浅的婢女满意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几锭碎银子递给了她,“这些你拿去犒劳那些大婶吧,至于你的奖赏……”
叶浅浅的婢女又从怀中拿出一支玉镯,然后还亲自戴在了中年女人的手腕上。
中年女人摸了摸玉镯,瞬间两眼放光喜笑颜开,连忙向叶浅浅的婢女道谢,然后就在她的示意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叶蓁蓁就跟在她身旁盯着她,在去找那些妇人的途中,叶蓁蓁亲眼看见女人拿了两锭碎银子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才将剩下的碎银子分发给那些妇人。那些妇人可能也都不太懂,竟都未起疑,拿了钱就乐呵呵地离开了。
接下来叶蓁蓁两人又跟着她走了好一段路,绕过城中大街小巷都未停留,直至到达西城门。
女人出了城门,就去了城外一座小村庄。
她最后走进了一间茅草屋,然后关上门就没再出来,这里大概就是她居住的地方。
连间院子都没有,只有两间简陋的茅草屋。
人穷志短,这女人大概只想要钱,为此不顾一切,这才会听从叶浅浅的话。
只是她不知道,她谋害的人是当今皇后。
回到皇宫未央殿时,已是深更半夜。
灼华和以前一样,变回小狐狸的形态趴在离床不远的软榻上,叶蓁蓁看他时他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叶蓁蓁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现在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是何人想要陷害她,叶蓁蓁却没有破获真相的喜悦感,思绪反而更乱了。
灼华问她,这件事打算怎么办,叶蓁蓁回答的是不知道。
不知道,便是说明她不想将此事公之于众。
幕后主使是叶浅浅,是原身的亲姐姐,叶蓁蓁能够理解她对自己的怨恨,谋害皇后栽赃他人的罪名可不小。
叶蓁蓁也确实讨厌叶浅浅,但她只是希望老死不相往来眼不见为净,若真让叶浅浅置身水火之中,叶蓁蓁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的。不管是原主还是叶浅浅,都是叶庚的亲生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肯定不希望任何一个出事,叶庚待叶蓁蓁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太差,叶蓁蓁还是不想让他为难。
现如今皇后的脸已恢复如初,而叶蓁蓁在皇帝面前给的理由是过敏,只要她不说出脂粉有问题,没人会怀疑到这上面。
灼华听见她的回答,却是笑了笑没说话。
他心里可能也不舒服吧,耗费法力帮叶蓁蓁找到了幕后作祟之人,可叶蓁蓁却要放过她,就等于是辜负了灼华的一片好心。
叶蓁蓁也很纠结,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她只是想过风平浪静的日子。
就这样放过叶浅浅,她心里也沉闷得紧……
但眼下只能先这样了。
翌日清晨,天边的阳光刚从窗子照射进来,叶蓁蓁就已经醒了,虽然她很困,但就是无法再入眠。
就在此时,殿外响起了扣门声。
“叶娘子,您在吗?”
“在呢!”
叶蓁蓁当即回了一句。
她刚下床正要准备去开门,那宫女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司徒大人托人让奴婢给您传个口信,说是他在未央殿外的凉亭里等您。”
叶庚来了?
叶蓁蓁脚步一顿,朝门外喊道:“我知道了,多谢你告知!”
殿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叶蓁蓁便没再去开门,转身回到梳妆镜前望着镜面凝神发呆。不一会儿,就见镜子里倒映出一个红衣银发之人的身形,缓慢向她走来,如玉葱般的手搭在叶蓁蓁的肩膀上,笑着宽慰:“叶司徒总不会害你,大可放心去见他。”
“嗯嗯。”
叶蓁蓁的心情得到了疏解,看见灼华的笑容,她便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一扫阴霾。
皇帝让她留在宫中,但并未明确限制她的自由,是以当她要离开未央殿时,守卫也未多加阻拦,只是让个宫人跟着叶蓁蓁,以防叶蓁蓁在宫中乱跑。
叶庚所说的凉亭就在未央殿外不远处,出了未央殿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父亲。”
叶蓁蓁来到叶庚身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当她抬起头时,叶庚也刚好转过身来,他的面色比平时还要冷沉几分,缓慢开口:“蓁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叶蓁蓁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隐瞒,“是皇后的皮肤不太适应,所以出现了过敏现象,但很快就会好……”
叶庚却移了目光不再看她,显然是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长长叹了口气,神色极为严厉:“这次不管结果如何,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惹上了皇后,你那胭脂铺今后就不要再开了!我们叶家还不至于给不起你这一口饭吃!”
叶蓁蓁很震惊,当即出言反驳:“阿爹,这次的事情与我那胭脂铺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