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还未来得及躲开,灼华就已经抓住了叶浅浅的手腕。
在叶浅浅惊愕的眼神之下,灼华扬手甩开了叶浅浅,她的身形经不住这力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叶二娘子,请自重。”灼华神情淡漠,还带了点冷厉,转而看向叶庚时亦是面无表情,“叶司徒,不得不向你承认,叶期期是我亲手所杀,与蓁蓁无关。至于为何要杀她,除去她害死了景致以外,她还企图威胁我的性命,为了自保,我觉得她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叶司徒认为如何?”
“若是叶司徒觉得有冤屈,那大可去向太子诉说,我绝不拦着。”灼华还补了一句,全然是无所畏惧的样子。
叶庚震惊地望着灼华,却是无话可说,连愤恨都在隐忍。
在他们前往曲江的这段时间,皇帝突然重病,只得卧床休养,朝政皆交由太子代为处理。而今皇帝的病情并无好转的趋势,便下旨禅位于身为储君的嫡长子苏如风,择日转交国玺,让苏如风执掌大权登基称帝。
而苏如风向来与灼华亲近,叶庚若只是为了一介庶女便到苏如风那去告灼华的状,估计苏如风不但会不买账,还会认为他居心不良。
叶庚即使心中不平,也无处宣泄。
虽然灼华承认是他杀害了叶期期,但叶浅浅对叶蓁蓁的仇恨还是无法消磨,奈何灼华挡在她身前,叶浅浅动不了她,只能咬牙切齿放狠话:“叶蓁蓁,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为期期报仇雪恨,让你为阿姐和期期陪葬!”
在她含恨说出这些话时,叶庚并未多加阻拦,即便她表明了要叶蓁蓁偿命,叶庚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对叶蓁蓁的怨恨也很深。
这也是叶蓁蓁预料之中的情况了,她也没有多大动容。
在叶期期害死景致的那刻,叶蓁蓁就知道她与叶家注定无法真正成为一家人,她不可能会容忍叶期期的所作所为,而叶庚他们也不可能会理解她有多重视景致。
只是叶蓁蓁今后在叶府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却没想到灼华拂了拂衣袖,竟从怀中掏出一封诏书,颇为恭敬地双手呈给叶庚,还笑着对他道:“叶司徒,我在此尊称您一声岳父大人,这是新帝的赐婚诏书,聘礼明日便会送来。”
“赐婚诏书?”
叶庚犹疑着接过诏书,诧异的不止是他,还有叶蓁蓁和叶浅浅,听见这个字眼,两人亦是心念一动。
现在叶家的女儿就只有她们两个。
不知道是为谁赐婚,两人心里都有点激动和忐忑,叶蓁蓁也没料到灼华会有此举,他都没有和她提过。
莫非……是与她无关?
叶蓁蓁不敢深想,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那封诏书上。
叶浅浅亦是紧盯着叶庚手中的那封诏书,虽然知道灼华不太可能会喜欢上她,但叶浅浅心里还是怀有期待。
叶庚看完诏书后,首先就将目光投向了叶蓁蓁。
他的眼神晦暗无光,叶浅浅的心却在一点点下沉,如果是有关她的,叶庚不会第一时间去看叶蓁蓁……
叶蓁蓁也是有点发懵,转而望向灼华,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灼华也在此时与她对望,目光温柔含笑,“我与蓁蓁情投意合,便向新帝请旨赐婚,从此只愿与卿相守,至死不渝。”
叶蓁蓁彻底懵了,灼华要娶她??
感受到灼华温柔的目光,叶蓁蓁的心已是砰砰乱跳的状态,这婚事来得太突然,叶蓁蓁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要真说起来,叶蓁蓁是愿意和灼华在一起的,但是这……太突然了!
她还有点不敢相信。
叶庚父女俩亦是僵在原地,叶庚一脸凝重,而叶浅浅则是惊愕呆滞。
灼华居然要娶叶蓁蓁!
叶浅浅不顾礼节,一把夺过叶庚手中的诏书,在看见“聘娶司徒之女叶蓁蓁为妃”时,叶浅浅是彻底愣住了。
这赐婚诏书竟然是要聘娶叶蓁蓁为越王正妃!这本来应该是她的位置……
曾经叶浅浅对“越王妃”这个名号不屑一顾,甚至想要摆脱,而今却求之不得。叶蓁蓁曾经是齐王妃,今后是越王妃,而叶浅浅一生不能再高嫁,叶蓁蓁永远都会比她高一头!
“凭什么还能入王府为妃?你只是一介弃妇!”叶浅浅气愤地将诏书甩在一旁,满眼掩不住的怒火与不甘。
诏书是新帝亲手所拟,谁人都不能亵渎。
叶庚这下终于没再容忍叶浅浅,怒目瞪了她一眼。
但也就仅此而已。
看着他们这难以置信的模样,灼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尽量用谦和的语气对叶庚道:“我早知蓁蓁在叶府不受待见,为了不让她受委屈,我特意向太子请求让蓁蓁提前入住越王府,太子应允了,不知叶司徒意下如何?”
叶庚又是一怔,尽量平和地回道:“殿下与蓁蓁还未成婚,现在就入住越王府……怕是不合礼数,如此多有不妥……”
灼华却不以为然:“只要蓁蓁愿意,便没有不妥之处。”
在他眼里没有世俗礼节,唯有她安好。
两人不约而同都将目光转向了叶蓁蓁,意在询问她的意思,灼华更是在此时向她伸出了手。
叶蓁蓁稍有迟疑,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灼华握住她的手,温柔一笑。
叶庚眸光一沉,声色俱厉:“你可想好了?还未出嫁便住进了夫家,这会让我们叶家颜面无存!你若执意如此,便是要与叶家一刀两断!”
叶蓁蓁笑回道:“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吧。”
反正她本来也就不是叶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