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先把卑微的身份报上,好像这样就没那么难堪。
唐明藩道:“快起来,坐,今日多谢你也来帮王妃娘娘。”
唐竹筠心中更是动容。
这才是亲爹,哪怕身份再卑微的人,只要是对自己好,他都能放下身份好好对待。
秦桑脸色红了红:“奴不敢,奴从前只听说过唐大人断案铁面无私,今日能见到您,是奴的荣幸。”
“好了好了,”唐竹筠笑道,“快坐下说话,我有事要问你。”
秦桑这才虚虚地在椅子上坐下。
“桑桑,昨日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楼里听说了。”秦桑道,“您还记得小扣子吗?”
唐竹筠点点头。
小扣子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父母都是灾民,一场风寒下来险些丧命,被唐竹筠救了回来。
“小扣子机灵,时不时到我这里来,给我跑个腿什么的,昨晚他跑来告诉我,说灾民们要来给您撑腰,于是我也来了。”
唐竹筠:“是谁组织的,知道吗?”
秦桑茫然:“这不是大家自发组织的吗?”
她一听说,就热血冲动地也跟来了。
“不会是自发的,肯定是有人在挑头。”唐竹筠道。
“娘娘,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秦桑擅长察言观色,立刻察觉到不对。
“没有。”唐竹筠道,“就是这件事,有点不对劲。没事了,我会让人去查的,无论如何,今日多谢你了。”
秦桑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您忙吧,我先告辞。”
她隐约觉得今日的事情不太对,唐竹筠并没有让大家帮她出气,反而莫名出了银子。
这事情的走向,委实有些不对劲。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已经如此,就算帮了倒忙,也只能如此了。
唐竹筠让秀儿把她从后门送走。
“爹,这是我之前救治过的姑娘。”唐竹筠对唐明藩解释,“虽然出身青楼,但是这个姑娘,很重情义……”
“爹看出来了,是你重情义,所以结交的也都是这样的人。”唐明藩一脸欣慰。
唐竹筠很意外:“我还以为您会因为她的身份而不高兴呢。”
她这个爹,完美无缺!
唐明藩摸着胡子道:“说起来,爹当年进京赶考的时候,也曾受过别人恩惠……”
唐竹筠张大嘴:“不会,不会也是青楼的姑娘吧……”
谁这么有眼光,直接投资了未来状元?
简直应该让秦桑去取取经。
“是啊。”唐明藩脸上露出遗憾之色,“只可惜后来爹去还银子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啊?”
“生病去世了,才十九岁。”唐明藩道,“我特意筹了五百两银子,想帮她赎身好好嫁人,结果没来得及。”
唐竹筠叹了口气,怪不得爹对桑桑态度很好,原来不仅因为自己,大概也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唐明藩很快把话题转回来:“得尽快查清楚,到底是谁煽动灾民。爹怀疑,是宗衡自己。”
“我也这么想。”
这个宗衡,卑鄙到了极点,而且出手快狠准,环环相扣,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好在阿筠你聪明又慷慨,当机立断。”唐明藩眼中满满都是骄傲和遗憾,“只可惜,王爷不在了,他没有福气。”
唐竹筠:不,他在,是我没福气。
心痛,今晚得多数几遍珍珠才能平复平复。
“爹,您说这件事情,我还用去皇上面前哭一哭吗?”
“不用,皇上已经处置了宗衡,你就不要再去了。你去了,是你不懂事;你不去,皇上还记得你委屈。阿筠,对上,一定要多想少做,做则一定要做到位。”
哎呦,没看出来,亲爹还挺钻研皇上心理的,怪不得是这么多年好基友。
“二十大板,为什么如此之轻呢?”唐竹筠不高兴,“怪不得那厮如此有恃无恐。”
“宗家,不是那么容易动的……”唐明藩叹气,“皇后娘娘也姓宗,当年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萧……何至于呢?罢了,不提这些,人都不在了。”
唐竹筠:真讨厌说一半留一半。
但是她明白了唐明藩的意思。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皇上才是出来卖的,别看后宫佳丽三千,就像追求花魁有三千少年,貌似想睡谁就睡谁,实际上有些人,他还真不敢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