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流淌在黑红相间金属车身上,暗金线条若隐若现,车头与普通摩托不同,呈现出尖锐的姿态,即便不懂车如她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车主不在,估计是做别的事情去了,确认的确有收货人后,钟浅夕转身忙碌起来。
萃取好的咖啡液被冰块降温,淌入冰水中,渲染出漂亮的渐变色。
她往里加了份浓缩,小心地给两杯饮品垫防漏纸盖盖,做好一切后,车主依然没有回来。
钟浅夕把工作手机装进围裙口袋,认命的锁门,拎着外卖袋去道对面找这位冤种买家。
旧城区小巷星罗棋布,正对面再多走三五步就能绕进条人烟稀少的暗巷。
她正准备给老班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就被杀猪似的得嚎叫声吸引,本着良好市民的职责,预先把110输到了拨打界面。
叮铃咣铛的摔打声不绝于耳,钟浅夕望过去,天光被高墙阻隔大半,只漏下道明亮的横斜光线。
少年穿了t恤和工装裤,背影清瘦,扬手时露出段劲瘦腰线,腹肌并不削薄,是少年人特有的肌理。
单方面挨打的那位钟浅夕倒是认识,本地著名街溜子,日常小学门口收保护费,欺软怕硬有一套,从前也进过店要求收保护费,钟浅夕直接报警。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锁屏,波澜不惊的观战。
小混混被按在墙上捶,鼻血横流,嘴里含糊不清念着求饶词。
空旷的巷子把音量放大,清冽冷淡的嗓音磨着耳畔响起,“来,你再给爷重复下,你刚才说了什么啊?”
少年退了半步,光影落在宽阔肩头,他垂眼,低头去拍已然瘫软成烂泥的小混混,好心叮嘱道,“以后出门记得看黄历。”
“……”钟浅夕寻思封建迷信真是不可取,社会街溜子怎么都备受荼毒。
结束殴打后那人转身往巷口走,横斜的光打亮他半边脸,以高挺鼻梁为分界线,半明半寐。
钟浅夕坐在防止车开进巷子的石柱上没动,等他走近才看终于清楚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这位很能打的社会少年五官凌厉,生了双狭长的凤眼,双眼皮褶皱极窄,眼尾里蕴着几分不耐烦和暴躁,黑眸幽深,写满冷淡疏离,偏偏薄唇轻勾,笑得张扬又恣意,衬得明媚日光失色。
“我的?”少年伸出手,指了下她手里的外卖袋。
钟浅夕平静的报暗号,“送道对面?”
陆离铮眯眼,认真低头打量了下少女,一头粉发过分吸引眼球,现下才看清楚,那是张出离乖巧的脸。
巴掌大,略微带了点儿婴儿肥,肌肤细腻无暇,白的透光,圆眼睛蓄了泓清泉,不是标准的杏眼,眼型在收尾时略挑,毫无攻击性的美貌,活像是只小狐狸,莫名让人有想蓐的冲动。
“美式和芋泥。”陆离铮懒洋洋的答。
暗号正确,钟浅夕原本准备递过去,却又忽然收了点儿回来,没给他。
陆离铮顺着少女的视线看过去,蹙眉嘘气,暗红色血流正顺着指尖滴落。
他是昨天上午搬来的沐城,出来放风时接到了妹妹的电话,讲想喝奶茶,还要吃薯片,于是就近选了家买。
没想到刚停买完薯片出来,就撞见个傻逼绕着他车和人打电话,讲得是,“我看到辆机车,叫兄弟们来给搞走,唉这车上还有卡通贴纸,不知道他马/子漂亮不。”
陆离铮冷漠的打断他,“我妹贴的。”
谁料对方露出猥琐笑容,“德国骨科是吧?”
嘴不想要的话,陆离铮成全他,于是有了刚刚那幕。
人血奶茶想必不怎么好喝,想到妹妹大概率会在他开门的瞬间扑过来迎接,头就更疼了。
“能借我洗手间用下吗?”陆离铮迟疑片刻后问道。
钟浅夕抿唇,轻声答,“你等我问问我们店长。”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钟浅夕带着这位讲卫生的社会少年进后台洗手间。
洗手台的高度对于陆离铮来说有点儿委屈,他微躬身扭开水龙头,消毒洗手液喷出丰盈泡沫,慢条斯理的抹匀,伸到水流下冲洗。
钟浅夕起初看着牙酸,直到强劲水流将血污和泡沫都冲刷殆尽,露出冷白的手背,才发觉那完全是别人的血迹,他没受伤。
那双手骨节分明,腕骨和手掌的连接处凹陷得当,手指瘦削修长,青筋若隐若现,并不突兀。
知名手控钟浅夕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会儿,视线趁着对方专心洗手的功夫,梭巡过每只手指,连修剪的当的指甲都没放过,最后停在了左手虎口的那颗痣上发呆。
“好看吗?”陆离铮语气轻佻,漫不经心地发问。
钟浅夕鬼迷心窍的接话,“挺好。”
“嗯。”陆离铮尾音拉得很长,嗤笑了声,把沾着水珠的手举给她,“那再给你多看会儿?”
作者有话说:
钟浅夕=闻越蕴
知名手控作者和她永远手控的女鹅(bushi
红包照旧,二十五字以上qwq。
第4章 、烟霞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陆离铮上完厕所出来,少女已经坐回吧台里,正低头翻着本书,散碎的发丝被挽到耳后,美甲花色素雅,淡蓝和素白晕染开来,碎钻点缀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