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旎悄咪咪地贴过来耳语,“老钱是根本没听到我们刚刚的口号是吧?”
“他听到了也没用啊,都准备好了呢。”季舒白耸肩,“能拿我们怎么办呢?自己的学生,还不是只能惯着。”
老钱在护短这方面一直很可以,去年刚分班那阵儿大家都还不熟,处于某种谨小慎微的试探阶段。
李甫和高二的男孩子动手,打掉了人家一颗门牙,对方坚称是李甫先动得手,李甫说他没有。
那地方是学校监控死角,老钱就像是只英勇的老鹰,用他并不高大的躯体把李甫挡在身后,拒绝让他停课和念检讨。
他对阎王讲,“我不希望我自己的孩子蒙受不白之冤,他说没做过,我就相信他。”
对李甫坚定讲,“你放心吧,我为你正名。”
老钱在没课的时间去附近的店面走访,最后找到了家门口监控斜对着那块的,才证明的确是恶人先告状。
恣意妄为是因为知道自家班主任的脾气秉性。
果盒里有时令的蜜桔、柚子和无花果,还有下了血本的蓝莓与车厘子,托在手里沉甸甸的。
“箱子里有冰袋,能冰水,你们想喝冰可乐之类的往里放就行哈。”老钱孜孜不倦的嘱咐着,“大家尽力而为就好,一定要注意身体。”
女孩子不喜欢被晒,季舒白起大早,来给朋友们占最后一排靠墙的座位。
钟浅夕的位置恰在陆离铮现有位置的旁边。
不用什么心有灵犀之类的东西,她今天拿了只单肩帆布包,包袋上挂着几乎从不离身的毛茸球。
陆离铮掀眼皮,狭长的眸里满是倦怠,他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少女,酒红色的格裙更显白,长腿笔直,纤秾合度,懒洋洋地问,“我坐了你的位置?”
“……”钟浅夕摇头,“没有。”
“那你跟这儿罚站呢?”陆离铮嗓音微沉。
钟浅夕背着手立在台阶下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水润的狐狸眼圆睁,内里浸着光,长睫轻颤,灿然笑了下。
陆离铮被这抹笑意惊艳,发愣的时刻少女已经跨过了自己的腿,抱着包乖巧地坐到了位置上。
余光里是无法忽略的抹莹白,清晨的背阴处湿冷,女孩子颇为不耐的瑟缩了下。
前排有同学回身冲陆离铮道谢,然后拆了零食礼包,季舒白也拆了自己的那份,肉眼可见的发觉比别人的要多出些东西来,不过她没有声张,把袋子开口扯得更大,给同伴们递过去。
钟浅夕把帆布包挡在腿面,懒得上手,直接从季舒白手上叼走了两片玉米片,觉得口味不错,又让她多喂了两口。
“哎,你这是薯片吗?味不错啊,哪儿买的?”坐前一排的同学也被分到,竖起大拇指赞叹。
季舒白笑答,“玉米片,朋友家里随手拿的,回头帮你问问。”
钟浅夕敏锐的发觉不对劲,她伸手去拆自己的那份零食大礼包,里面果然躺着袋烧烤味的玉米片,而刚刚被分到的同学同样拆了包,她会问,说明她的礼包里其实是没有的。
泠冽的冷杉气味混着微弱的尼古丁气息自侧蔓延而来。
陆离铮把口罩拉到了下巴颏处喝水,又再拖回去,手随意地覆在腿面,耷拉着眼睫半梦半醒,看起来困倦极了。
明明不愿意参加,可还是因为答应自己来了。
这种日子里被人八卦注定很难受,所以干脆人手一份的送零食大礼包,吃人嘴短,总不好在当着正主的面八卦昨天篮球赛的事情。
只她和她的朋友是特例。
钟浅夕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
陆离铮缓缓睁开眼睛,听见旁边的小姑娘奶凶且笃定的讲,“我帮你跑五千米,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抽我自己。”
“……噗呲。”他没忍住笑出声来,究竟怎么会有人可爱到拿自己威胁人啊?
恍然间记忆深处有个稚嫩的女声响起。
穿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花墙下,仰着头认真地在和母亲讨价还价。
女孩子还很小,不到成年人半腰的高度,耳垂的钻石折射着阳光,璀璨耀眼。
同样的笃定,“阿姨真的不要再骂陆哥哥了,否则、否则我就要哭给你看了。”
陆离铮用手掌去挡刺眼的日光,又挥了下,打碎旧日的残片,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闻越蕴来。
明明已经有许多年没再同那位青梅有过正常、友好的接触了。
“你笑什么?”钟浅夕被寻旎的隐瞒气得不清,又精准的分辨出这声笑来自于陆离铮,蹙眉质问道。
陆离铮挪开手掌,正对上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女孩子琼鼻泛粉,看得出是真为了朋友忧心呢。
在那双灵动的狐狸眼里找到散漫的自己,陆离铮满意地扣住伶仃腕骨。
低头就着钟浅夕的手,咬上没有成功喂给寻旎的半边无花果。
清甜在唇齿间四溢,他扬头,舔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夸,“真甜。”
作者有话说:
[1]周总理
本文部分运动会口号来自于网络。
第25章 、烟霞(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