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夕眯眼,透过钻的切面去看它映出的光怪陆离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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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的夏季湿热多雨,三个少女住弥敦道,出门交通走不远就是旺角,tvb港剧独有的童年回忆,在皇后大道挽手闲逛,港湾城疯狂扫货,海洋公园里拍vlog。
没有人提及要来到的九月和分别,入夜的兰桂坊酒吧里果酒相碰,聊得都是光明灿烂的今后。
钟浅夕喝到微醺,给陆离铮挂视频,眨着狐狸眼笑盈盈地戳屏幕调戏,“这位哥哥长得好好看啊,你可以给我联系方式吗?”
陆离铮翘二郎腿挑眉瞅她,懒洋洋地回,“要不你再仔细看看,确认一下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唉?”钟浅夕茫然,真的把手机拿近不少,含混嘟哝着,“好像是唉,男朋友晚上好。”
季舒白看看正在撒娇的钟浅夕,又看看疯狂打字和徐鸣灏掰头的寻旎,一时不知道劝劝谁少发点儿酒疯好。
她们行程的倒数第二天是去看舒悦窈的红馆词作演唱会,又或者说会选港城就是为了这醋下的饺子。
今年是舒悦窈以‘林君故’为署名写词的第八年,是她以‘慕休’为网络词作署名的第十年,是她霸屏热搜跟娱乐版面两个月后首次直面大众。
她写过许多上华语流行榜单的歌曲,被一代人称作青春记忆。
谁年少时没听过那首《教科书暗恋》呢?
钟浅夕回绝了陆离铮要帮忙拿贵宾席的提议,寻旎很争气的提前抢到了山顶视野极佳的观赏席前排。
粉丝角度看喜欢的词作,不一定要离得有多近,来过就是种特殊的人生回忆。
近了反而尴尬惘然,又不是追星呢。
陆离铮也不坚持,他总是都随她高兴,宠溺的没什么底线。
钟浅夕和两位好友买了同款的情侣裙子,都是色彩单调的斜肩连衣伞裙,腰线处用张扬的反差色大蝴蝶结箍主。
验票进场后等了会儿,全场在一声悠扬的箫声里寂静下来,同时灯光从后排往前排熄灭,如翻滚的浪潮。
中央帷幕以笔触涂鸦的形式开始有色彩,一点点变精致,凝成一副今日出场的所有人的合画。
舒悦窈一身酒红色拖尾抹胸晚礼服升空出场,画散开来,变成她朝前走的模样,画面从2d到3d,仿佛她是画中从来的人,梦幻至极的开场。
她对着观众席鞠深躬,清亮悦耳的声音响彻整个红磡体育馆,“谢谢大家光临捧场,我是幸运儿,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侥幸得到大家的喜爱,若我的歌能够给你一些鼓励和慰藉的话,那我想我这些年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我为此开心。感谢的话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让我们直接听歌吧。”
演唱会在哄堂大笑里正式拉开帷幕,钟浅夕与众人一样奋力挥舞荧光棒,大家跟着轻声唱和。
舒悦窈说完就下了台,直播的银幕偶尔会切到贵宾席,女孩子靠在江烬肩头,扬着脑袋去听、去看。
一首又一首,钟浅夕恍惚能回忆起单曲循环某首歌时的天气心境,感谢永远有歌把心境道破。
整场演唱会设计精妙,高潮迭起。
当主持人说道,“下一个节目是由舒悦窈跟江烬带来的四首联弹自谱曲目《造梦》”时。
全场沸腾起来,尖叫声响彻云霄。
舒悦窈穿艳红色,江烬则一袭白西装,红白相衬,挽手相携踏上舞台,
日子久了,大家嗑这对cp都嗑得上头,寻旎和季舒白皆站起来挥手,惟钟浅夕坐在椅子上发呆,因为这首曲子是她小时候和窈窈一起完成的。
被好友拉拽起来那会儿还没缓过劲,漂亮的手指覆到琴键,舒悦窈跟江烬相视一笑,指尖流淌出跳跃的音符。
前奏悠扬婉转像是山间的潺潺溪水,高|潮时激荡澎湃,犹如暴雨山洪呼啸冲撞在石间,尾音又归于平静,让人如置身于雨后的青山小石板路上,两侧郁郁葱葱,内心无比安定。
曲终时还有很多人没能回过神来,怔楞着望着正中间的舞台。
是改编过的曲子,把自己曾经完成的部分都删掉了,钟浅夕眼眶不觉酸涩,不是因为被剔除,而是时隔多年,这首曾经反复练习用来拿奖的曲子,竟还会重现于世。
好友以为是激动哭了,给她连着塞了好几张纸巾。
西面看台下,闻落行薄唇紧抿,漆黑的眼底有暗流涌动,他在很多很多年前听过这首曲子,也听过它的最终版,有些真相他无法启口,有的曲子当真听到前奏就想要落泪。
齐声“安可”返场两次后,舒悦窈笑着说,“实在唱不动了,人要哑了。”
才宣布结束。
陆离铮发微信,问:[要不要来看窈窈,我带你去后台。]
听完整场的钟浅夕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她想抱一抱陆离铮,再抱一抱舒悦窈,说快十年啦。
她和好友讲了声,逆流穿过出场的人群往贵宾席去,又青年等人散的差不多才缓慢地起身,钟浅夕忽地望过去,看见自己亲哥神色寂寥的侧脸,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想通一部分事情了。
“裙子超可爱。”陆离铮笑着抚钟浅夕的发顶,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额前空气刘海,落下个轻吻,场内灯火昏暗,有炫目的光坠进眼底,他寻着光源,看见钟浅夕圆润耳垂上的粉色耳钻。
他觉得眼熟,又想不起何处见过,在钟浅夕目光灼灼的期待里,决定先带她去后台堵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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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陆离铮刚准备反手敲响,就听见里面清亮的声音响起。
“说起来,我一直担心你再弹琴有心理障碍,怕触你眉头,所以一直没有提。”
钟浅夕听出来了,这是徐扣弦。
舒悦窈软甜微哑的嗓音回应,“我为什么会有心理障碍啊?”
“你以前的钢琴老师哈里森,本名魏满,在去年年中被执行死刑了,你知道吗?”
舒悦窈惊声问,“什么?他不是早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