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拈着一本语文练习册,随意朝她抬了抬:“明天的作业。”祁凛对她说。
友枝接过。
他转身把另一本练习册扔给站在门口的沈归京,随口一句“谢了”
她随意把他交来的册子翻了翻。
之前班里有女生转学,语文课代表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因为那天祁凛实在不干人事(…),友枝迎着江露无比期待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低头随意瞥了一眼对方的作业,祁凛八成是抄了沈归京的答案,字迹潦草,龙飞凤舞,糊弄至极。
虽然这俩人课是停了,但作业还得继续写。
她伸手接过,少年绕过她往外走,她迟疑一会,然后出声叫住了他:“等一下。”
少年脚步一顿,逆着夕阳的光线转过头朝她看来,神色有点不耐烦:“啊?”
“学校那边想怎么罚你们?” 她这么问,顿了顿,又说:“如果可以,我能够帮忙——”
“不知道。” 他说完就走了。
友枝被噎了下,抿唇,有些怏怏不乐。
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忙而已……这人怎么这样啊。
……这么凶。
捏了捏手里的练习册,一赌气随手扔在桌前。
沈归京倚在门框边上,见状笑了笑,对她随意点了下头。
“拜拜。”
所有人都放学了,教室里空荡荡的。
她松懈下肩膀,靠在墙边,轻轻呼了口气。
“都什么事啊这是……”
她莫名有点烦闷,皮鞋轻轻一跺,把桌上的练习册再次拿起来,放到桌角摆好。
窗外的树影不断摇晃,少年刚才经过她时,友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可现在人已经走了,那股香气却隐隐没散。
她在空气里随意嗅了嗅,转过脸,那件黑白校服外套被搭在第一排的椅子上,少年没拿走。
鼻尖萦绕着熟悉又陌生的香味,依稀分辨出是柠檬熏燃云荼白茶混檀香。
友枝诧异地掀了掀眼帘,这香味,她只在一个地方闻到过。
微微蹙起眉——她知道的那个地方,应该从没有外人去过才对。
而且祁凛这个人,虽然总是捉弄她,但实际,他的性子应该很冷漠吧。
拒绝别人顺手的好意,有些生硬。
好像是一个敏感缺爱的问题少年,野蛮生长,总是把尖刺竖起,对向外界。
她思考着摸了摸下巴。
算了,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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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学校时,夕阳已红遍天际,祁凛拎包随手搭在自己肩上,短袖牵动到臂弯里的陈旧伤口,他顿住,蹙了蹙眉。
少年走到自动贩卖机前,按下按键买了听可乐,弯腰下去拿时,沈归京随口这么问:“我看你对那小姑娘挺恶劣的?”
“什么小姑娘?”他拿着可乐站起身,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
“当然是友枝啊,还能是谁,”沈归京抱臂,狭长眼尾笑得眯了起来:“还绊了人家两次,你可真坏啊。” 他嘴上说着对方真坏,实际上她打踉跄时,自己也没从没扶过。
谁让她不认识他了呢。
不记得见过一面的阿凛也就算了,甚至还不记得他了。
一开始沈归京是有点生气的。
小丫头真该打。
不过比起自己,祁凛才是更在乎的吧?
他这么想着睨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也不知这人记起来没有。
“看来你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咋地。”沈归京说着,声音里不无戏谑,“不然我们怎么在她脑海里被歪曲成校园恶霸了呢。”
而少年听了,勾唇混不吝地笑了笑。
“——小告状精一个,不过好在最后没把咱俩卖了。”祁凛毫不在意地说,随后拉开易拉罐链,仰头喝了一口。
一股辛辣感顿时在口腔里蔓延开,汽水的气泡声咕嘟不断,他随手晃了晃罐子,水汽染湿着修长的指尖,顺着指缝落在地面。
“对她感兴趣吗?”沈归京问。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