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全班见状,不由得开始为友枝默哀。
友枝无比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干吗?”
祁凛垂下眼,插兜凑近几步,然后仔细地打量她。
她的脸庞红着,乌黑的发丝微乱,桃花眼都睁大了,瞳孔竖起满是警惕,像只炸了毛弓着背咕噜咕噜准备挠人的猫,又像是跳脚企图咬人一口的红眼睛小兔子。
要是他敢做什么,下一秒她就能跳起来跟他拼了命。
他一时又有些想笑,心里一松,便失去了发作的心思,拿起桌上的一只笔随意玩弄着,懒洋洋地开口:“跟我道歉,就放过你。”
“那你为什么不跟秋佳道歉?”友枝反问。
祁凛一听眯了眯眼,声音带了几分阴鸷的冷意:“你说什么?”
高非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神疯狂暗示友枝别说了,全班也都跟着提心吊胆。
“被吵到了你可以跟我好好说,我们会小声的,你非踹倒人椅子干什么?”友枝直视着少年黑漆漆的双眼,这么说。
她很生气。
被认为善良的少年,不应该是这样的。
让所有人都惧怕。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她说。
少年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话,他的眼神平静到让人发毛。
薄唇的弧度线条,薄情又冷漠。
友枝的脊骨隐约泛着冷意,却依旧不加掩饰地和他对视着。
作者有话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出自《中庸集注》
第29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这是学校, 学习的地方,你在这犯什么混?”
“就这么不会尊重人吗?”
致命三连问。
人们对祁凛刚才突然软化下来的态度已经是不可置信了,下一秒, 又因为友枝的这番话,再次把心吊起来。
卧槽,真是太勇了……
试图和疯犬讲道理。
祁凛在心情和煦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很容易相处,至少懒懒散散的,偶尔也会开玩笑,可他一旦发起脾气来了,那就不好说了。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恐怖的程度。
果然。
啪嗒。
少年把手里的笔猛地扔在她脚边。
“你想死是吧。”盯着友枝,少年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气氛再度陷入凝滞。
友枝毫不畏惧,扬着桃花眼看他,蓦然冷笑了两声:“怎么,想动手?我看你也只会这个了吧。”
祁凛眯着眼,刚想发怒, 他可忍不了这种高高在上的诘问。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丫头和他一样傲慢, 平常看着佛系又顺势, 实则气焰嚣张,又刺, 很不好惹。
如今她亮出了第一只爪子,狠狠地挠了他一下。
本来是想发作的。
可是当他看着她那双眼睛,比向她发怒更吸引人的东西蓦然产生了。
她有一双闪亮亮的眼睛, 里面有种不驯服的张狂, 友枝挺起脊背, 毫不示弱地回盯着他。
像是自己触及到了她的“原则”的东西,愤怒的小白猫危险地炸起全身的毛,弓着背、挥舞着两只小利爪子,冲他哈气呲牙,试图要和他一较高下。
一个脸上写着“我可不惯你这臭毛病”的臭拽脸的少女,还挺有脾气。
他忽然觉得带劲。
其他人胆子小,要不是躲得远远的,要不就是顺着他,隐忍,眼底透着厌恶,如同对野兽般避之不及。
而眼前这丫头是第一个,敢这么和他插腰对着干的。
有趣。
那股烦躁和怒意忽然间销声匿迹,一股奇异的轻松感反而轻飘飘地占据了心态高峰,“啪”的在胸腔炸开一朵小小的烟花,那股怒意也随着一起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