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枝闭眼,羞恼又紧张, 心脏忍不住加快狂跳。
那天离得很近。
被少年紧紧捂住嘴巴止住咳嗽时,她口腔里还有未化开的草莓糖渍,收回时,好像沾染在他的掌心,还有自己的……唔。
鞋子里的脚趾忍不住收紧,女孩骤然抿唇,下了课她一下子趴在桌上,把头埋在翻开的书本下,长长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总感觉……
好羞耻……
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忽然桌角被人轻轻踢了一下,“谁啊——”友枝扭头,心脏差点骤停,直起身子。
祁凛单手插兜随意站在她面前,“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她移开视线,脸颊微热, 不看他。
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害羞的……她忍不住腹诽着。
少年看着她飘红的脸颊,挑了挑眉, 然后随意说:
“跟我去个地方。”
坐在祁凛骑的单车后座上十五分钟, 友枝来到镇子边上的那一大片金黄色的稻田的附近。
粮食接近收完,天龙里的水已经排完干涸了, 稻田上面,每隔着几步就垒着一块金黄的方型稻草垛,还有一小片未收的稻穗, 在微寒的清风里摇摆。
单车在一块空地上堪堪停住, 随后祁凛扭头, 对少女说:“到了。”
她松开抱着他腰的手,轻轻巧巧地跳了下来,随后友枝抬头,看着眼前旷远的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还有其上晴朗的日光。
清凉的长风把地上落木叶子吹起,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睁开眼,只觉得心旷神怡。
她上次跟着他来这里,好像还没有这么好看。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稻田的前面不远就是邻镇的一个小集市,听到沉闷的柴油车引擎响后,友枝抬头看去。
就见从那条窄窄的土路上,戴着草帽的镇民缓缓开过来一辆轰隆作响的“狗骑兔子”。
这种车在津北郊区的镇上经常看到。
等他他把车开近了,友枝看到这辆农用柴油三轮车的露天后备箱的列柜里插满了五彩斑斓的“蜈蚣”“孔雀”“齐天大圣”还有“花蝴蝶”
友枝见状,眼睛顿时一亮。
“是风筝,诶,我要放。” 她说着走前一步,朝那个开车的镇民招了招手,扬声说:“大叔,您稍微停一下,我挑挑风筝。”
车停了,走过去,女孩的手指在风筝桶里轻轻吧啦着,仔细挑拣着自己觉得好看的风筝图案。
少年在旁边看着,见友枝一脸兴致勃勃,忍不住笑她,“幼稚鬼。”
友枝朝他吐了下舌头,左挑右挑,最后挑出一个有着长尾巴、颜色火红斑斓的金鱼锦鲤,觉得很不错。
“这个多少钱?”她问。
“20。”
她看了看,随后掏出手机,打开正要付钱,“叔叔你开一下收款码。”
镇民闻言,很憨厚地挠了挠头,“我赶了一天集,现在手机没电了,那啥,你有现金吗?”
友枝僵住。
……她没有带零钱。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友枝诧异抬头。
祁凛掏出硬币付给他,“狗骑兔子”轰隆隆地开走,友枝站在原地捏着漂亮风筝,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说:“我回去把钱还给你。”
少年神色淡然,“不用,回去请我喝奶茶吧。”
她轻轻哦了一声,随后把风筝外面包裹的一层塑料膜解开,随后站到风大的地方,捏着风筝线倒了好几下,准备把它放开。
……
……
折腾了好几分钟。
她额头开始冒汗。
……?
怎么,这风筝飞不上去。
友枝扽着长长的线,助跑,抬胳膊,好容易把风筝飞起来,结果不到一会就又栽倒了下来,重复两三次,大红锦鲤摇摇晃晃,时不时一头倒在地上“吃土“。
杆上缠绕的风筝线越来越少,线落了一地,女孩一下一下拽着,结果她越倒线,风筝就越起不来。
友枝有点着急,纤长的指尖扯着风筝线,她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原本放风筝的兴奋感也被浇灭了大半:“怎么回事……”
祁凛一直站在旁边,抱臂静静地看着她。
最后是实在看不过去,少年轻轻啧了一声走过来,“废物点心,给我。”
友枝:“……你才废物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