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这个线索以后,叁人基本上可以将2002年所发生的事情复原出来。
所有事情的源头在于诸葛集团为了缩减成本,罔顾人命,购买了劣质的安全绳,导致码头卸货工人在作业时意外身亡。
而那时恰逢“维多利亚号”即将下水进行第一次航行,若是诸葛集团在这个关键节点爆发巨大的丑闻,将直接导致“维多利亚号”的失败,诸葛集团在邮轮业付出的多年投资与心血必将付之一炬。
而诸葛向荣为了掩盖这一惊天丑闻,竟然选择了毫无人性的栽赃嫁祸。收买负责案件的刑警与陈志的工友,以一个莫须有的、信奉“海神”的邪教罪名嫁祸于人。最后还以陈志妻子和孩子的性命威逼其认罪。
就这样,一桩多人丧命的惨案竟以如此一个荒唐的结局结束。
最大的恶人毫发无损,意气风发地登上了“维多利亚号”邮轮,迎着朝阳与海风继续开拓他的商业版图;而受了极大冤屈的无辜者,从此堕入无边的黑暗深渊,抬头再看不到万里晴空。
“这两桩新闻被登在报纸的同一版面上,还真是讽刺至极。”沙越冷笑道。
“所以,在2012年以‘海神’之名报复杀人的,有没有可能是陈志的妻子或孩子?”纪周知问道。
“绝对有可能。”沙越点头。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砰砰”敲响。
屋内叁人同时颤抖了一下,猛地扭头望向门口。
“怎么把门关上啦,是我呀!”门外传来谭雅山的声音。
叁人迅速交换眼神,平静呼吸以后,纪周知上前将门打开。
“找到什么了?”他问道。
谭雅山一脸兴奋地展示手里的证据:“我找到了一份策划书。”
纪周知接过她手中的一沓纸,那应该是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几页,沙越和虞听雁也凑了过来。
他数了一下,一共有5张,所有的内容都是用黑色钢笔手写的,每一页内容都写在了纸张的正面,且上面的字迹都有被磨花了的痕迹。
纪周知翻到纸张背面一看,是空白的,只有星星点点的墨印。大概是墨水未干透,本子就被合上了,因此纸张正面刚写上去的字就被磨花了,背面也都沾上了下一页未干的墨痕。
第一张纸上画着人物分析图,陈志与康思城,还有其他几个死去的工友,无一例外,全都写着好友、关系好、无矛盾,无作案动机等字样。
第二张纸上是当天出工的人员名单,除了死去的六名工友,就只有陈志也在现场,他当天负责的是地面指挥与调配。
第叁张纸上,是对码头周边几个监控摄像头的调查,所有记录都已经清洗干净。
第四张纸上,是一个构思的草稿。因为陈志本人并不存在杀人动机,且他无精神疾病史,无药物服用史,若是陷害他有精神疾病会显得很生硬。恰巧那时严打邪教,全国上下对邪教痛恨至极,索性用邪教的罪名去栽赃。
第五张纸上,是该策划需要做足的准备。一是让一直在帮诸葛先生办事的刑警迅速锁定嫌疑人并伪造证据,二是收买人证康思城做假证供,叁是放置物证邪教书籍图册,四是威逼陈志认罪,让他承认割断绳索杀了人。
满满五张纸,沙越透过密密麻麻、缜密无缝的栽赃策划,看到的只剩人性赤裸裸的黑暗与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