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为什么要去千河州。
傅燕沉在澶容面前要比在若清面前稳重许多。
不过他的性子放在那里,稳重如若清是不可能的。
而凝视着自己拉过若清的手,傅燕沉的脑海里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
在没被他拉走前,若清贴在澶容身前,一双手插入澶容发间,澶容坐在主位,像把若清圈在怀里,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古怪到傅燕沉心里有口别别扭扭的气出不去,为此忍不住问:“你方才在做什么?”
若清猜到他这个醋精会介意自己靠澶容太近,解释道:“小师叔手伤了,梳不了头,我总不能让他披散一头乱发,在外人面前失了脸面。”
傅燕沉当然能看出来澶容受伤了,他也能联想到若清给澶容梳头的原因,只是他放不下刚醒来时看到的那一幕,非要若清解释才能安心。
可他安得是什么心?
忍不住在心里质问自己一句,傅燕沉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他大抵是见不得有人靠近澶容,毕竟在他眼中,他的师父是不可触碰的林间白雪。
而他跟着澶容多年,知道澶容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也守着澶容定下来的规矩,因此一旦看到有人破坏了这个规矩,他会生出无法适从的焦躁感。
即便破坏了这个规矩的人是他的好友,他也会下意识排斥这种画面。
认为自己找对了不自在的原因,傅燕沉没有再看若清的脸,而后他也反应过来,“外人指的是谁?”
若清说:“白雨元、李悬念。”
这两个人都可以用阴魂不散来形容了。
傅燕沉不喜欢这两人,当即挑了挑眉,嘴里没说什么好话。
若清见他醒来,想要推好友和小师叔一把,就把木梳放在了傅燕沉的手里,耐心叮嘱傅燕沉:“既然你醒了,那就由你去照顾小师叔,记着动作别那么毛躁。”
一直默默看着他们的澶容这时开口道:“不必了,他能顾好自己就行了。”
听到澶容的拒绝,若清起初没想太多,只以为这是澶容在害羞。毕竟原文前期,澶容时常会端着师尊的架子拿捏傅燕沉。
傅燕沉握着小小的木梳,见师父抗拒,也不执意上前。
不过手中的木梳拿了没多久,傅燕沉望着若清那一头柔亮的长发,手指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观察他们的澶容垂下眼睑,突然开口道:“我看这把木梳上写着琉璃阁,那是什么地方?”
若清接话:“卖女子脂粉的地方。”
“原来如此。”澶容说,“我看这把木梳有些旧了,等一下入城再买把新的。你可知城中什么地方会卖这些小物件?”
若清也没去过,“不太清楚,入城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再不济看店前女子多不多也能看出一二?”
澶容听到这里,一字一顿地说:“可我听李悬念说,青楼门前有时多得是可怜女子。”
若清一愣,当时傻傻地问了一句:“小师叔去过青楼?”
澶容摇了摇头,那张鲜少有表情变化的冷漠俊脸,在此刻有种怪异的乖巧感。他说:“我从不去那种地方,你若好奇,还是问问燕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傅燕沉:???
傅燕沉:您礼貌吗?
第26章 吃饭
马车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好像空气都凝结了。
若清品了品这句话的意思,表情有些微妙。
“你去逛青楼了?”他问傅燕沉,“什么时候的事?”
傅燕沉双手抱怀,老实地坐在一侧,本来没想什么,但看他和澶容都不说话,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放在胸前的手,为此不自觉地往下移动了一些,五官比起平时少了一些凶意,多了几分手足无措的意外之感。
不过这点慌乱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没有好气地说:“看我做什么?!”
他把往下移动的手又往上抬了一些,好似底气十足,随后歪头看向车外,不耐烦地说:“这点事也值得你问。”
若清要被他气死了。
就是因为他这别别扭扭的性格,导致他和澶容之间的感情线,就像是不日城的太阳——很难出现!
还有,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能当着心上人的面说自己去逛青楼了。特别是傅燕沉心仪的对象还是澶容这种认真纯情的人。
而带着“娘家人”的心情,本来不认为傅燕沉会去逛青楼的若清瞧见他这个反应,顿时火了起来。
他傅燕沉要是不喜欢澶容,不想与澶容在一起,他想做什么若清不会管。
可他傅燕沉明明对澶容有好感,转身又去逛了青楼,这算怎么回事?
他是仗着自己暗恋澶容的事不曾说出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越想火越大,若清的脸黑了下来,脸上温柔和气的笑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乎是察觉到了若清的怒气,过了片刻,傅燕沉放在胳膊上的手点了又点,不自在地说:“就……想给你换把木梳,看你那木梳上有什么琉璃阁,就按着差不多的名字去找,加上又是第一次离开清原入城,也不晓得那是个什么地方,路过那里时……被人拉了进去。”
他可能是觉得这事有些丢脸,说到这里,脑袋往一旁又转了一些,完全不给若清看到他脸的机会。若不是现在狻猊拉着车跑,他恐怕都要站到车下,背对着若清和澶容不回头。
若清没想到还有这个故事,他愣了一下,心里想着好巧,然后“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