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要做促进工作,冬哥,你行不行,你不行,我来安排。”
“有啥行不行,见机行事呗。我说嘛,怪不得这小子,在车上,跟我说要一醉方休,原来是有心事啊。”
燕子下去了,冬子回到家里,继续陪他们吃饭。
冬子进屋时,许玫还在跟他们介绍,这些菜的材料与做法,品味特点。
“妈,你尝一下,这个豆腐与咱们家平时吃的豆腐,有什么不同?”
“好像嫩些,啥原因呢?”
“这是我们四川厨师教我们自己做的,就说它的卤水吧,一般人用碱卤,人家用草卤,还有好多不同。所以,就嫩而不散,滑而不粘。”
武杰妈听到这里,感叹到:“玫玫啊,几年不见,你这多知识了,不得了不得了,啥叫草卤呢?”
“其实,我都是跟冬哥还有这些厨师平时学的。什么事,只要你学,就有进步。所谓草卤,其实是用稻草烧灰,把开水往灰上一淋,那里面的草碱就出来了,是自然的,温和得很。就是分量不好掌握,那可是一门技术。”
冬子进来后,也赞叹到。“要说做菜,许玫赶不上我。要论说一道菜,我们这里,哪个都赶不上许玫。你们以为我这店子生意好,光靠几个四川厨师,光靠我的羊肉串和卤鸭子?其实,有一半,还得靠许玫的口才,许多人等在外面,吃不上菜,许玫光靠嘴巴说,就把别人的食欲勾起来了呢。武杰,你说,我说错了吗?”
“对对对,冬哥说得对。许玫可厉害了。”
平时油腔滑调的儿子,此时像一个小学生一样拘谨地说话,连队他妈都感到奇怪。
“那冬哥你既然这么说,我这么厉害。光说不练不是好汉,你得给我涨工资,武杰,你说,该不该涨?”许玫要让武杰轻松起来,要不然,两个人都难受。
“该涨该涨,是的,冬哥,要涨工资。”武杰像一个跟屁虫一样,点头哈腰的。
“阿姨,你们看到了?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冬子故意夸张地说到。两位阿姨居然同时大笑起来。
此时,桌上的气氛却活跃起来了。
“要说呢,涨工资是必须的,毕竟,这里的生意有这么好,许玫还这么辛苦。她不提,我当老板的,不能不想,对不对?”冬子说这话时,很严肃。
“哎,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她能够有今天,还不是全靠你跟燕子?更何况,按她现在的工资,在容城,有几个人比她高?再涨工资,许玫,要不要脸?”
许玫妈这样说,许玫只是笑,不说话。而冬子却说到:“许玫呢,能干不用说了。这么漂亮能干的人,整天跟人费尽口舌,除了大堂,还要安排后厨的事,太辛苦了。每天早上,八九点钟来,晚上十二点后才回去,哪个工作有这辛苦呢?跟你武杰比,你八小时,都在干活吗?”
“没没没,有时,一天都没有起事。就有事,一天干三四个小时顶天了,干满八个小时的,我参工以来,也就只遇到过两三回,领导还感动得不得了,表扬加奖励的。”
这是吃饭以来,武杰说话说得最长的一次,说明他真的放松了些。
“所以嘛,同样是同学,是发小,工作辛苦程度,咋差距这么大呢?”冬子憋着小品上的东北话,学得不太正宗,自带喜剧色彩。
等大家笑过之后,冬子说到:“所以,工资是一定要加的。但不能明加,只能暗加。为什么呢?我下面还有其它员工,免得别人说,咱们私人关系太好,有照顾关系的嫌疑。”
“暗加也不加!”许玫大声说到:“反正,我不能超过小樊,我们最多一样的。更何况,这些钱,已经够我用了。我平时工作忙点,也没什么用钱的机会。你加了,我拿得不安心,有什么用呢?”
冬子摊了摊手,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而另一边,杰子妈低声问许玫妈:“她一个月究竟多少钱呢?”
“我也不晓得,总是超过两万吧,这是起码的。”
“哎哟,比武杰还要高多了,不得了不得了。”
她俩咬耳朵,许玫不高兴了。“你们安心吃菜,又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没说坏话,我跟你妈在夸你呢”武杰妈赶紧说到:“辛苦是值得的,年轻人,既挣钱又长能力,哪里找这样好的机会?武杰,跟人家学学,莫整天没事干,捣鼓你那些打火机什么玩意的,找点正事干。”
武杰只好憨憨地笑,不知如何回答。许玫却站出来反驳到:“阿姨,有个爱好也挺好。杰子又没什么不良嗜好,玩个打火机而已。平时他的工作,我听说,也是很认真的。只不过,他命好,进了好企业,我跟冬哥燕子,都是辛苦命罢了。”
许玫帮自己说话,这是武杰没有想到的。
一听许玫对武杰的评价还不错,武杰妈说到:“我只是怕他闲着没事干,浪费时间。年轻人得找些正事干,自己也不空虚,是吧?”
“男生嘛,本职工作搞好了就行,没得不良嗜好,在外面值得朋友信任,不惹事生非。在家里,有责任感,身体好,心眼好,就是好男生了。阿姨,杰子的为人,咱们都说好呢,你只不过,没仔细发现他的优点。莫说冬哥喜欢他,就是冬哥外面来的朋友,都是高层次的人,人人都喜欢跟他打堆,一点也不比别人差,哪里错了?”
武杰听了,大为振奋。要知道,那是冬子结婚时,自己跟许玫担任陪同任务时的经历。当时,冬哥的朋友把自己与许玫当成一对,来开玩笑,那是他内心中,对许玫温暖感觉的开始。此时旧事重提,说明,许玫对自己,还是很有好感的。至少,作为哥们,许玫相当讲义气,在长辈面前,给了自己脸面。
“对对对,我的朋友,不管是多高层次的,都喜欢杰子。杰子这人品,没得说。跟我,就跟亲兄弟似的。在社会上,在同学中,很讲义气。你有难处,不用说,他都会主动帮。哪个不喜欢?倒是阿姨说的话,提醒了我,另一个事。”
“啥事?”别人没问,武杰倒紧张起来。作为多年的兄弟,结合冬哥的表情及眼色,武杰知道,冬哥要把自己往许玫身上扯了。
“你啊,是得找点正事干,一把子力气,闲得蛋疼。要是找你来,业余时间帮我,跟许玫一样站在门口招呼客人,你口才又不擅长,面子也拉不下去。更何况,你是国营单位的人,也不允许。但是,你业余时间,不打牌不唱歌的,光一个人闷着玩游戏搞打火机,也不是个事。”
“那你说,我要干什么好?难不成,天天像今天一样,帮你抬发电机?这事,莫说抬,维修,我也会的。是不是这事?”
“当然不是,你得发挥你的特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好汉要用在关键处。真拿张飞当杀猪匠,你当刘备是个傻子?”
大家又笑了起来。冬哥恢复了他说话幽默的本性,继续发挥起来。
“目前,有一个好任务,你如果愿意帮我的话,你就接下来。如果你嫌不方便,或者太累了,你就不帮。我不怪你,毕竟,我不强人所难。”
一桌人,全都盯着冬子看,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
许玫说到:“杰子,敢不敢接招?”
“有啥不敢,难不成,冬哥会害我不成?”
冬子故意制造悬念,专门请示到:“阿姨,我安排杰子做事,他在家的时间就少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冬子,杰子要是在外面瞎混,老实说,我这当娘的,还是怕的。但是,跟你,我是一百个放心。你安排他的事,错不了。他为你做事,不要一分钱,他不回家,下班就跟着你都行。不为钱,为你们的感情,为了他长见识,也是值得的。放心,这事,我先同意了。”
武杰此时却不敢乱表态了。此时的许玫,也明显发现了异常。因为冬哥在说话时,总在观察杰子与自己的表情,这事,明显与自己有关。
“那说好了。杰子,你当着长辈的面答应了的,可不能不算数。”
“男子汉大丈夫,冬哥,快说,你都把人急死了。”
“我面前有个难题,不好解决。你们都晓得,我这饭店,不到晚上十二点,下不了班。别的员工回去,我都是找咱们送货的司机送的,就是许玫,我不太放心。第一呢,是她太漂亮,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安全系数就比较低了。第二呢,许玫家在巷子里。车子呢,只能开到街边,还得要下车走一段黑巷子路,更不安全。”
他说到这里时,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内心都在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