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安和郡主来送过一次东西,江云成私下也送过几次。其他人便没来过三房。
林源气得日日点灯熬夜苦读,说一定要考个功名出来,好帮他姐姐撑腰,不然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日,江云康这日刚要去木府读书,徐放身边的东丰急忙忙地找来,说徐国公快要打死徐放了,让他快过去看一眼。
听到这话,江云康忙让林源先去木府,自己跟着东丰去了徐国公府。
在路上,江云康问东丰怎么回事。
得知徐放半夜偷跑出去,还去爬张侍郎家的墙头,说要和张姑娘说清楚。
半夜跑人家里去,还要闯人姑娘的院子,确实是小霸王才能做得出来的事。
张侍郎是气得头顶生烟,徐放还没见到张家姑娘,就和张侍郎说自己绝对不会娶他女儿。
“听张家的人说,张侍郎当场就揍了世子好几棍,世子也不躲,全都接了下来。”东丰说得很急,“后来张家姑娘出来了,本意是想拦着张侍郎,但世子看到人姑娘后,又……又狠狠删了自己嘴巴。被张家送回来后,到现在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肯说,谁也不知道怎么了。”
江云康到徐国公府时,徐放被打得趴在祠堂里,一晚上都没喝一口水。
徐国公气到起不来床,长公主守着夫君,又担心儿子,让江云康去问问徐放到底想干什么。
江云康让人准备了温水和白粥,他刚进徐家祠堂,就看到徐放惨兮兮地趴在地上,嘴唇干裂到发白。
“徐兄弟,来,我喂你喝点水先。”江云康用汤匙喂徐放。
徐放缓慢地睁开眼,看到有水后,也顾不上疼,抢过去就一饮而下,等喝完后,才哎哟喊疼。
“云康兄,我……我害了我自己啊!”徐放看到江云康,才后悔得大哭。
江云康没明白,“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们在酒楼上,看到一个醉汉欺负了一位姑娘?”徐放问。
江云康说记得,“我当时还问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姑娘呢,我的天……不会那么巧吧?”
“就是那么巧!”徐放后悔得直拍地。
“我被关了那么久,我越想越气,心想绝对不能认输,才想着去张家说个清楚,可没想到啊,我喜欢的人竟然就是我之前一直不想要的张家姑娘。”徐放咬牙懊恼,“我要早知道是一个人,还拒绝什么,早就去提亲好了。”
江云康失笑道,“你不是觉得张家姑娘迂腐又刻板吗?”
“可是……可是她漂亮啊。”徐放该死地垂下脑袋,额头贴着地板,“而且她说话好柔啊,还劝张侍郎别打我,之前是我狭隘了。”
“可是我现在这么一闹,张侍郎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我了,张姑娘心里肯定也看不上我。呜呜,云康兄,我是不是注定一辈子没娘子了?”
“不会,不至于。”江云康听明白了,徐放这是后悔给张家人留下坏印象,“世人嫁女,都希望女婿能有所成就,或者家中能衣食无忧。徐兄弟你既然真的喜欢张姑娘,倒不如豁出去拼一把前程,既然脸面已经丢了,就努力让他们对你改观呗。”
“怎么努力啊?”徐放不明白,“要我现在去读书考功名,以我的脑子,少说也得二十年后才能中举人吧,到时候张家姑娘都当祖母了!呜呜,我怎么那么蠢!”
“不会的。”江云康看徐放哭,倒是觉得徐放这会有点可爱。
他和徐放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去找长公主回话。
等长公主听完后,是又气又笑,喘了好一会儿,才拍着桌子道,“他活该!”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长公主也是实打实地被气笑了,“当初好说歹说,好不容易让张侍郎的态度缓和一点了,结果呢?现在好了,弄得张家人那么不愉快,谁还肯把女儿嫁给他?”
江云康也觉得徐放这次,多少有点自作孽。
“可是殿下,世子既然真心喜欢,倒不如再努努力,说和说和?”江云康建议道。
长公主摆手说丢人,然后目光上下打量了会江云康,“三郎啊,你作为徐放的好兄弟,也想看到他上进吧?”
江云康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长公主,装傻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长公主端起茶盏,小口抿了下,晶亮的眼珠转了转,“张侍郎那个人,是连我父皇都能直言劝谏的人,就是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愿意把女儿就这么嫁过来。让他心甘情愿嫁女儿的前提,得是徐放自己能立起来。”
“不是我要说自己儿子不好,就徐放吊儿郎当那个样,我要是有女儿,也不愿意嫁给他。咱们不如这样……”
江云康从徐国公府出来时,不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皇上膝下的公主有好几个,可长公主能一直圣眷优渥,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徐放这个兄弟,他只能拼了。
“书砚,我们去张侍郎府上。”江云康上马车时道。
书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再次确认后,才架马车去张府。
张府昨晚被闹了一场,这会张侍郎还躺下床上没起来,江云康到的时候,张侍郎并不愿意见他。
连着三盏茶之后,天都快黑了,张家还是没人出来。
“三爷,要不咱们改日再来吧。”书砚转身看了一眼,都收到张家人好几个白眼了。
“不急,既然来了,就待着,大不了打地铺睡一晚上。”人都来了,若是明日再来,张家人怕是不会让他进府。
之前徐放仗义帮他,现在徐放有了事,他怎么也得尽力才是。至于能不能成,那就看天命了。
书砚等得肚子“咕咕”叫,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才有人来传话,让他们去正院说话。
张家不愧是清流读书人家,陈设园林都十分的简朴雅致,江云康一路到正院,也顺带记下了张家的景观。
到了正院,书砚在门口停下,只有江云康自己进去。
江云康进屋时,快速瞟了一眼,屋里只有张侍郎夫妇,没看到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