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在深冬来临前,把城墙修好大半,还是得想法子弄银子。
没钱,便办不了事。
白轻舟长声叹气,“要是哪里能突然变出一点银子,就好了。”
“倒也不是没有。”江云康想到了钱掌柜,对白轻舟勾勾手,示意白轻舟靠近一点,“今日那个钱掌柜,他能拿出一张假银票,肯定还有其他。”
“我今日反设局,他很快就会发现,让他憋了一口气,他心里肯定难受。”
“然后呢,去查他?”白轻舟问。
“是要查他,他不是说收到假银票么,咱们就派人在钱庄待着。”江云康坏坏地笑了下,“咱们只管压着广汇钱庄,名义上是说查案,但只要有客人来,我们就严格排查。日子久了,钱掌柜心慌,广汇钱庄的客人也少了。”
“咱们呢,就负责地咬定,不查出个结果,绝对不撤人。钱家开门做生意,总会有个聪明一点的,知道给官服捐钱修城墙。”
既然钱家先给下马威,江云康也不用做好人。
况且,北狄入侵,广汇钱庄却还好好的,实在让人忍不住多心。
按理来说,钱庄这种地方,更应该被洗劫一空才是。
白轻舟听完江云康说的,愣了会,随后拍手叫好,“三郎啊三郎,还是你够贼。我喜欢!”
哈哈笑了几声。白轻舟心下畅快不少,“若是钱掌柜知道我们那么难缠,怕是会悔青肠子。”
事实上,钱掌柜现在就在后悔。
他已经被骂个狗血淋头,在自家主子跟前,大气都不敢喘。
地上是四分五裂的茶盏碎片,钱掌柜瑟瑟发抖地低头站着。
在他对面,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留着小胡子。
钱明远骂累了,坐下喝了口茶,“天生的怂货,被人吓两句,便怕得不像样。若是你那会让他查,现在在笑的便是咱们!”
“大爷,我也不知道江云康说的是真是假。”钱掌柜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音量越来越小,显得没有底气,“若江云康说的真话,岂不是连累了整个钱庄?”
这话确实有道理,钱掌柜没有十成的把握,对江云康又不了解,不敢拿钱庄去冒险。
钱明远也知道这么个道理,就是事后又知道是被耍了,心中窝囊。
“他娘的江云康,京城的人也是没用,说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书生,但现在你看看,耍起阴谋诡计,比谁都厉害!”钱明远说得气愤,又砸了手中的茶盏。
钱掌柜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自家主子就是那么暴躁,他现在是真后悔,当时应该多看看银票。
不过也怪那个叫虎头的,好歹是官爷的小厮,竟然出手那么快,还把他踩脚底下,甚是粗俗。
“大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钱掌柜问。
“还能怎么办?”钱明远没好气道,“我们闹了那么大的笑话,齐家指不定怎么笑我们。站在没给江云康脸色,堂兄也要怪我。”
钱明远憋了一肚子气,但他也知道江云康的厉害,打算先看看,“等几天,看江云康和白轻舟接下要做什么。若是他们不出手,我们再说其他。”
钱家主支和恭王联姻,连带着整个钱家都是恭王的人,钱明远得了上边的吩咐,才会为难江云康。
现在反而吃了个闷亏,只能关起门来叹气。
不过钱明远觉得,现在新余一团乱,江云康和白轻舟应该不会纠结今日的事,毕竟新余处处都是问题,够江云康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但钱明远万万没想到,江云康还真揪着今日的是不放。
从江云康到新余的第二日起,官府的人日日都去广汇钱庄,每个进出的人,都要被盘问。
书砚带着人在广汇钱庄门口守着,每来一个人,就要说明最近广汇钱庄收了假银票,需要盘问清楚。
这一来二去,那些百姓看去广汇钱庄要那么多事,便转头去了别家钱庄。
连着三日下来,加上新余刚发生战乱,广汇钱庄的进项还没有之前的一成。
江云康每日傍晚,听书砚说钱掌柜生气还不能骂人,心情便很好。
这几日,江云康跟着白轻舟在新余转了一圈。
两个人一起画了地形图,现在新余城里,加上新修好的屋舍,也就三成。
江云康是越看越叹气。
府衙的屋子倒是盖得比较快,江云康刚到时,只盖了一半的屋子,现在已经在修瓦片。
再有个四五日,江云康便能有自己的屋子。
他们现在,首要目的就是修补城墙。
采石比较容易,就是运会城门口比较难,城里的马匹所剩不多,严重影响了进度。
为了加快进度,江云康打算去北边的关卡借战马。
北狄人刚攻过一次,遭受重击后,暂时不会再攻来。
到了新余北边的临行关时,看到这里城墙都是新石块,便能想到这里之前被毁坏得更严重。
他到关卡下,拿出自己的文书,点名要见徐放。
如今徐放不是小官,在军营里也颇有重量。江云康不认识守关的将军,找徐放比较好说话一点。
他来新余,还没和徐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