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恭王逃出了京城, 准备要反了。
“据探子的消息,恭王应该是逃往潭州。”说到这里,贺之洲微微皱眉, “潭州在新余南边四百多公里, 虽然没有特别近,但也不远。”
江云康明白贺之洲叫他来的意思了, 潭州里新余不远, 恭王想要从潭州起家, 很可能会来夺新余的盐井。
刚解决完外患,内乱又来了。
徐放接话道,“潭州是盛家起源,盛家又是恭王的母家,恭王夺嫡多年,在潭州必定有所准备。”
说起这位没比自己大多少岁的小舅舅,徐放并不喜欢恭王。仗着得宠,恭王向来猖狂。
贺之洲点头说是,“恭王狼子野心,如今逃窜去潭州,必定会被群攻。咱们也得做好准备,虽说恭王会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但明白的人都知道是恭王失德在先,务必要站队立场才是。”
从江云康的立场来看,当然是希望恭王下台。从长远发展来看,他也不认为恭王能有治世之才。
让他比较好奇的一点,恭王和北狄来往,如何捅到皇上那里?
江云康看向贺之洲时,他还只是猜想,贺之洲倒是先承认了。
“消息是我递的。”贺之洲道,“恭王实在不堪重任,我便给贤王送了个消息。我到了这个年纪,也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就是不能看着历朝覆灭。贤王心机深,但好歹懂进退,比恭王要好万倍。”
听完贺之洲说的,徐放立马认同地点头。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徐放道,“但如果恭王知道是将军传的话,恭王很可能会报复我们。”
“这倒是不用怕,如今北狄还没喘过气来,不用担心恭王会和北狄前后夹击。”贺之洲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咱们要做的,是加强新余和西山的防守。”
恭王要造反,便要招兵买马,这些都要用钱。就算恭王之前有钱,到了这会,也不会嫌弃钱多。新余的盐井,就是摆在那里的钱山,恭王不会不心动。
江云康回到新余时,白轻舟也听说了恭王的事。
二人坐在府衙里,接连叹气。
不过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贺之洲已经调兵来新余,徐放和木疆也随之到了新余守城。
新余和临兴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新余失守,临兴关也就没了。现在北狄没能力进攻临兴关,贺之洲才敢把大部分兵力调到新余来。
白轻舟立马就要求造火炮,弄地雷,之前给临兴关的一切,也要在这个时候弄起来。
江云康没有意见,之前还打算慢慢来,到现在慢不了。若是再慢一点,恭王的人就要打到新余来了。
一番商议后,江云康去屯粮和找罗家打兵器,白轻舟则是负责火炮和西山的布防。
好不容易在西山修好的路,可不能被毁了。
没过几日,江云康就收到恭王在潭州起义的消息。
说是贤王蛊惑皇上,残害奸臣,陷害手足……一共给贤王列举了十条罪状,不仅自个在潭州起义,还怂恿附近的州县也一起。
在恭王的信使来到新余时,已经有三个洲城附和恭王起义了。
江云康听到恭王派人来访,和白轻舟一起出城去。
等看到是翁行鑫时,瞬间皱了眉。
“云康兄,好久不见啊。”
翁行鑫蓄着短须,和江云康微微笑了下,再去看白轻舟,“怎么,你们不请我进城坐坐?”
“进城就不必了,你有什么话,在这里直说就好。”江云康道。
看到来的是翁行鑫,江云康就觉得恭王没想好好谈,他和翁行鑫是仇敌,却让翁行鑫来谈话,这不是明摆着不想好好谈。
说实话,江云康并不想和恭王开战。
打战要死人,新余刚缓过来一点,若是紧接着打战,那新余的发展又要被拖延。
但新余坐拥西山这个钱袋子,恭王就不可能放过。
“云康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翁行鑫收起笑容,“恭王呢,已经知道是你们乱传的消息,还得恭王被逼无奈到潭州,但恭王大度,他愿意不计前嫌,只要你们归顺恭王,帮着恭王一起清君侧就好。”
“若是来日恭王登上皇位,你们便是大功臣。”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贺之洲传话给贤王,会被恭王知道也正常。
但听到翁行鑫这么说时间,江云康的心跳还是快了一点。
白轻舟道,“不必多言,恭王狼子野心,我们是绝不会参与谋逆的。”
“真要这么倔强吗?”
翁行鑫抬眉看着白轻舟后江云康,“到底是你们的私心作祟,还是你们不愿意舍弃钱财?”
“白大人倒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绝,你们不在京城,不知道京城到底如何。如今朝廷奸人当道,恭王才是替天行道的人。”
翁行鑫说得正义凌然,仿佛恭王真的如他说的一般好。
江云康却知道,不管最后恭王能不能赢,他都不能站到恭王那边。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到最后也不会是。
若是这会归顺恭王,等恭王事成,也就是他身败名裂,被卸磨杀驴的时刻。
“翁行鑫,你助纣为虐,识人不清,你才是该好好反思自己的那一个。”江云康沉声道,“恭王勾结北狄,差点害了新余和临兴关,这等罪名他逃也逃不掉。如今不知悔改,甚至想造反,这是罪加一等!”
他的音量并不小,四周的人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