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带着怨恨的眼神,却又不得不期待文渝接下来的话。皇上绕了施家幼子,明面上说是仁义,其实更为狠辣。
施华池的眼角挂着一颗泪珠,久久不肯落下。
“嗯,我明白了,你的诚意,皇上会知道的。”文渝说话时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了。
“你等等。”施华池又开口叫住文渝,“我问你,永平城那的战况如何了?”
文渝微微皱眉,不理解施华池问这个干什么。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和我说说又何妨?”施华池道。
文渝想了想也是,施华池都要死了,知道和不知道都没差别,“目前战况不错,已经连拿北狄五座城池,就差亳州了。”
“江云康这小子,倒是有点本事,你走吧,我没话要说了。”施华池扶着栏杆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回到稻草堆上,再无力地坐下。
文渝还是没明白施华池问永平城的用意,但等他走出天牢,看到天边的一抹光亮时,这才恍然大悟,施华池这是等着皇上大赦天下呢。
若是连续大捷,历朝大胜北狄后,皇上确实有可能大赦天下。不过施华池想得太多了,就算施家幼子免去流放之苦,却也不能参加科举,无法来京城,往后还是不能建功立业。
不过,文渝还时希望能快点听到亳州大捷的消息。
他们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
前几日,木须先生还写信来询问,光是从信中的文字,文渝就能感受到木须先生的激动。余江以北也是他们的故土,若是今生有机会过余江看看另一半山河,也就死而无憾了。
带着踏上余江以北土地的期待,文渝和江云帆等,下了朝之后,都要聚在一起说说现在的情况。
直到九月下旬,亳州那传来捷报,朝野瞬间沸腾。
木疆带人埋伏亳州援兵,徐放引乌古正出城,加上薛见山和贺之洲一同支援,江云康他们再次打赢北狄,入住亳州。
攻下亳州的第一日,江云康就亲笔写折子派人送去京城。
乌古正带兵逃亡,薛见山和徐放继续带兵北上,木疆则是和江云康留在亳州整顿。
亳州和永平城差不多大,若是不安抚好当地百姓,激发□□后,会添加更多麻烦。
故而刚进亳州,江云康就让人开仓放粮。他围了亳州那么就,肯定有不少人家缺粮,而他并不缺粮。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能让他们吃饱的官,就是好官。
攻下亳州,也就意味这历朝大获全胜。
在江云康入驻亳州三日后,北狄的使臣就来了。
这一次,又是那日松来讲和。
同样的,江云康还是没让那日松进城。
江云康带了一队人马在城外,看着那日松走过来,离着还有五米左右,便让那日松停下。
“江大人,隔了那么远,我们如何说话?”那日松有些不满意江云康的举措,按理来说,就算两军交战,也不该这般怠慢他这个使臣。
“你们北狄人数次背信弃义,我怕你使诈,可不敢让你靠近。”江云康刚说完,身边的将士纷纷大笑。
他这是故意提到北狄违约,好让那日松不好接话。
那日松面色涨红,看着江云康好半天才开口,“江大人,你不要说玩笑话。我这次来,是带了诚意来的。”
“诚意?又是说着休战,等你们恢复一些,立马违约?”江云康摇头表示不信。
他不抓着这个机会多拿回几座城池,下次再开战不知要等多久。
那日松再次语噎,不过他能作为使臣过来,早就做好被羞辱的准备,“江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就算你们这会继续北上,也无法攻到北狄都城。而且以你们的兵力,也不可能守住那么多城池。历朝有多少士兵,你应该比我清楚,倒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你觉得呢?”
关于那日松说的,确实挺对。
历朝在这场战役中,也损失不少兵力。就算现在能北上连攻十城,但历朝也守不住那么多城池。
不过,江云康还是没打算和北狄讲和。
他有算过,只要往北再攻五座城池,西凉等国不反水出兵,完全可以守住。
北狄刚被他们重创,更不可能派兵攻回去。一旦北狄再出兵,历朝就可以继续北上进攻。
无论如何,停战协议是不能再签的。
每次签完停战协议,都被北狄违约。如果还签,岂不是要被其他等国看轻。
江云康没给那日松好脸色,讲了个狼来了的故事,便带兵回城。
那日松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确实是他们违约在先,现在只能由人说道。
这场战事,最终在十月下旬结束。
北狄国主一病不起,新国主上位后亲自带兵出征,这才结束战事。
而徐放他们,这场战事一共拿下北狄大小二十三座城池,捷报传到京城时,大街小巷都在放爆竹。
皇上当即在亳州设立省郡,由江云康担任郡守。
徐放三人也同样升官,不过现在边境大了,他们三个得分开镇守。
对于当年举行的乡试和武科,皇上下旨名额翻倍,就为了能有更多的官员派往余江以北。
这两年学武的人本就增多,因为亳州大捷,徐放等人的战绩传回京城,让人听得热血沸腾后,又有不少人开始练武。大家也想像徐放他们一样,踏上余江以北的土地,让北狄继续臣服在历朝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