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他能做到对她没隔阂吗?不可能。只要元琛安爱着秦潋,那么,他和他两人之间,便不可能没有隔阂。
“所以你就要一次又一次把我推开,将我推到他怀里是不是?”秦潋面色激动,整个人都颤抖着。高跟鞋仿佛根本就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下。
“你应该相信,他爱你,比爱他自己的生命更甚。”
“你让我和元琛安在一起?”秦潋语气中完全是难以置信。骄傲如她,这么多年宁可一直顶着一张残缺不全的脸也不愿意换掉,就是因为她的脸是他喜欢的,他曾说过,他喜欢她。她担心一旦换掉了这张脸,他的喜欢就会变。
因为她没有忘记,他得了脸盲症。
她害怕她一旦换了脸,他便再也不可能认出她。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一辈子都顶着那样一张脸。在还没有好全之前,绝对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看到那么丑陋的自己。
可是,他结婚了!
他竟然和其他女人结婚了!
她如何还能够再等下去?如何还能够再接受一日日无休止却完全没有效果的保守治疗?所以,她选择接受元琛安的安排,换脸,整容。
她要重新回来,哪怕,仅仅只是看着他,或者,就如同现在这般,质问他。
*
狭小的楼梯间,因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而显得格外静谧。
靳司晏松了松衬衫的领口:“好了,不说这些了。先回去用餐,大家都在等着。”
语气放轻,尽量不让她再次激动。
“是因为她吗?你太太?不想破坏她和louis的合作,所以才追出来把我找回去的?”涩然一笑,秦潋身子缓缓沿着墙壁往下滑,竟有种颓丧无力感,“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啊。”
“不是为了她。”瞧见她如此,靳司晏不得不纠正。
事实上,也确实不是如此。
左汐有意达成和louis的合作,他之前有心戏弄她,便故意和louis高谈阔论让她插不上嘴,自然也便没有帮她翻译。瞧她那会儿鼓着的腮帮子,定然是觉得他在抢她的客户资源了。
敢怒不敢言,想要将他大卸八块却有这贼心没这贼胆,最终只能苦巴巴着一张脸对着他双手合十连连拜托。嗯……他似乎,挺受用的。
和louis交流的具体内容,自然也就没必要告诉她了,就当做送给她的小甜头罢了。
如今经由秦潋一提起,他才想起,他和louis之间的德语交流,她都是听在了耳内。也难怪会这样认为。
不过,他没神通广大到认定了louis和左氏是否能够达成合作还能让秦潋插上一脚的地步。毕竟louis和秦潋即使是朋友,合作问题,也是利益至上,不可能秦潋劝他不要合作便不要合作。
会追出来,纯粹是因为……他心底的疑惑。
想要确认一下,她是否就是秦潋。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确实是对了。
可他,竟不知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下意识地上前两步扶起滑落的秦潋,靳司晏劝道:“好了,回去吧。”
岂料,手才刚扶住她的肩膀,腰上便缠上了她的一双手臂,紧紧搂着。
她已经踮起了脚尖,吻了上来:“我记得那一年,我来找你,你就是这样,不给我丝毫开口的机会,就将我压在树上强吻。那么急,那么用力……司晏,你还记得吗?”
偏头躲过她的吻,靳司晏双手箍住她的肩,不让她的手臂乱动。
他想,他应该是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了。
恐怕,就是那张他让人去调查的ps过的照片的事情了。
左汐一直以为他当时是和秦觅在接吻,是因为当时的他们都只露了半张脸,而秦潋和秦觅又有几分相似。所以她才会有那样的错觉,以为那个人是秦觅。
从徐天齐和他师弟那边的反馈,也确定了这一事实。
所以,照片中那个与他缠吻的人,真的便是秦潋了吧。
而她作为当事人,现在也用语言和行动提醒了他,不是吗?
四目相对,靳司晏瞧着眼前的人。说真的,他仔细看,也只能记住这是一张鹅蛋脸,上部略圆,下部略尖。这样的脸型,他的记忆库里,举不胜举,没有任何的突出点,实在是无法记住。
她的脸上也没有半分标志性的类似痣、痘印之类。
倒是她的头发,他可以记住。大卷,一部分披散在身后,一部分则落在胸前。
“司晏……”秦潋忍不住低唤出声。
他的下颌曲线流畅,倨傲分明。而他的侧脸上,还留着她的唇印。因着这唇印,他身上的禁欲气息,竟淡了去。
刚刚从他的躲闪中,她可以肯定,他在逃避,他不愿意和她有进一步的接触。
可他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观察着她,是在努力记住她吗?这一刻,她是存着希望的。希望他能够将她记下。这起码能够证明,她在他这里是特殊的。即使她换了张脸,他依旧能够记住她。
*
“靳司晏?”
两人僵持间,一声不确定的唤声,从上一层传来。
来自于……左汐。声音,由远及近。
自己的老公追着一个女人跑出了包厢,她怎么可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