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散去,天色不再阴沉,但沉重的雨声却不住敲击在人心坎。
陵挽月推窗看去,院的积水竟已到了膝盖处。若是大雨再不停,水蔓延至房内是迟早的事。
就在她揣度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时,只见夏玄亦踏水而来,鞋面竟没有打湿半分。
陵挽月暗叹他在灵气的运用上竟然提升得如此之快,却难免又想到自己有伤在身,修为提升缓慢,不知何时才能到达飞升之境。
“我睡了多久?”待夏玄亦进屋,陵挽月问道。
夏玄亦伸出手指比了比。
“竟然睡了六个时辰吗?”陵挽月有些惊讶。
她身为修行中人,睡觉时一向警觉,断不会连睡了六个时辰才醒来。难不成是娄昔音之前给她下药的缘故?
想到这里,她问道:“娄昔音走了吗?”
夏玄亦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已封城,谁也不能离开。”
陵挽月哼了哼,“他没走就好,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夏玄亦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没有接话,而是问道:“你之前说但凡长右出现的地方,必有水灾,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陵挽月想到自己所知道的都是从典籍中看来的,又说道:“据说有一年下了十天十夜的大雨,无数村庄被淹没,不知多少人死于水灾。有仙人可怜民生疾苦,便捉了四处流窜的长右,这才止住大雨。”
夏玄亦眉头轻皱,道:“方才朱管家来夏府,说是听到有奇怪的呻吟声远远传来,似人非人,偏偏声音洪亮,堵在城门口的人都听见了。”
“你说的是长右?”陵挽月沉思道:“那处山谷被封印,按理说长右出不来,就不可能作乱。”
“既然我们能出来,那长右也有出来的可能。”
陵挽月点点头,“还有一种情况,说不定有人解了山谷的封印,将长右放了出来。不管是不是长右在作怪,去看看便知。倘若真的是长右,将它捉回来再封印了就是。”
夏玄亦“嗯”了一声,问道:“你的伤可好了?”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抽几次灵就能恢复。”说着,陵挽月朝着院中倒地的树木一指,灵气便源源不断的朝她涌了过来。
“我见外面水已到了膝盖,安城是不是有很多地方被淹了?”陵挽月边抽灵边问道。
“城外挤满了逃难的百姓,城内也有受灾的百姓外逃。现在城门不开,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安城内尚且如此,其它地方更不用说。”
安城周边数条大河,只有洛河从城内穿过。洛河年年清淤,尚且关不住奔腾的河流,更遑论其它几条从不清淤的河流了。
“我们走!”陵挽月飞快将灵气吸取至体内,“必须快些找到长右,否则死得人更多。”
先前都只是听人说,待出了夏府,两人才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许多房舍经不住大雨的侵蚀,已经坍塌。长街上来往行人匆忙,叫喊声、痛哭声不止。
“太守大人就不管?”陵挽月想到当初在夏日宴上想为难她的太守大人。
“灾难面前自顾不暇,越是位高权重之人更惜命,岂会管他人死活。”夏玄亦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