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陵挽月松开她,率先走在前面。
转身的瞬间,笑意收敛,她狠狠瞪了一眼夏玄亦。
夏玄亦神色如常,连眼皮都没抬。
偏偏她这一眼正好被徐紫叶看见,这位前太守之女满心苦涩难以言表,跟在陵挽月身后兀自垂泪。
命运!这世间谁都不敢说自己能看清。
徐紫叶看不清,夏玄亦看不清,陵挽月同样看不清!
同陆路的颠簸相比,坐船确实要舒心许多。
陵挽月进入房间的时候,眼前一花,险些摔倒。她扶住桌沿,拂去心头涌上来的阵阵恶心之感,顺势坐了下来,还给徐紫叶递了杯茶。
“徐姑娘,可以说说你爹到底怎么回事吗?”
若是徐景峰犯下大错,涓滴子身为国师,断然不会轻易饶恕徐紫叶。
而今徐紫叶安安稳稳坐在去京城的船上,除了哭唧几声,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们刚离开安城,国师大人就去了太守府,以我爹爹枉顾百姓生死,赈灾不力的罪名,将爹爹投入大牢。”徐紫叶说着,眼泪又往下掉,其声幽怨,生出几分凄惨之意来。
陵挽月向来不喜人哭哭啼啼,加之先前徐紫叶同夏玄亦搂在一起,顿时心里有了厌恶之感。
作为旁观者,她十分冷静的喝着茶吃着点心,等着徐紫叶继续往下说。
夏玄亦则是坐于另一侧的长桌旁,挥毫泼墨,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
徐紫叶见两人都是神情冷漠,停了哭泣,接着说道:“众人都以为是我爹办事不力,所以国师才惩戒他。倘若真是爹爹负了天下百姓,这些惩戒都无妨。可是……”
陵挽月总算抬眉看了她一眼,“可是什么?”
徐紫叶咬住下唇,犹疑半晌后,终于说道:“我偶然听到国师审问爹爹,他好像是在找一样东西。”
陵挽月随口问道:“国师大人位高权重,想要什么东西都会有人眼巴巴的送上门,哪里用得着亲自寻找。”
徐紫叶失落的坐在桌旁,偶尔打量两眼夏玄亦,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缓缓起身,走到夏玄亦跟前,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陵挽月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待看见满脸阴沉的夏玄亦后,顿时端坐桌前,如同看戏。
“小公子,求你收下我!只要能跟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徐紫叶终于表明了她的意图,陵挽月丝毫不觉得意外,好整以暇的看着夏玄亦,看他要怎么打发这位难缠的千金小姐。
夏玄亦手中的笔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头都没抬,便又继续勾勒还未完成的画卷。
陵挽月咧着嘴,险些笑出声来,看来方才在外面瞪他那一眼还是有用的。
夏玄亦对徐紫叶的恳求视而不见,房间内一时陷入沉寂。
徐紫叶泪眼朦胧的看着夏玄亦,见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对陵挽月更是怨恨不已。
若是没有陵挽月在,她又何至于被夏玄亦忽视至此。
“徐姑娘,你要不先起来再说?”陵挽月走上前来,伸手去扶她,“小公子向来如此,你别介意!要不先等他画完这幅画?”
寥寥数笔,勾勒出一方并不简单的天地。
陵挽月立马认出了画中所描绘的地方,同涓滴子之前送给他的那幅画一模一样,画中所画,便是她师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