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的货物码放得整齐无比,待运往京城后,全都会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整个夏府虽无人在朝中为官,但在朝中却颇有威信,多数官员都会卖夏府一个面子。
船行京城,月余便会到达目的地。
能在夏府的货船上做事,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
无常想到前几日返回安城取东西时,夏玄亦再三叮嘱他务必要将东西完整无误的带回。
如今东西是取回来了,但跟没取没什么两样。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刚进来的陵挽月,心想能救他的便只有她了。
不过一幅画而已,画功一般。
再说他方才看见夏玄亦似乎画了一幅跟损毁的这幅画一模一样的画,想来只要他诚恳认错,姑娘必然会原谅他。
“怎么回事?无常你来说。”
陵挽月看了眼地上的画卷,画正中间的墨迹晕染成了一团,已然看不清所画之物。
借着山峦轮廓,她知道此画便是当初涓滴子赠予夏玄亦的那幅。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无常狠狠磕了三个响头,“朱管家将画交给我时还是好好的,我怕沾水,所以特意用竹筒封好了才上的船。可不知道为什么,方才打开再看时,就成了这样……”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小公子,你打我骂我,我都认,求求你不要赶我下船。”
陵挽月捡起画来,笑了一声,然后看向夏玄亦,“小公子,你觉得呢?”
“人是你的,你说了算。”
“那好!”陵挽月点头,伸手将无常扶了起来,“我虽将你当成弟弟般看待,可如今你犯了错,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从今天起,你住到杂役房去,每日打扫船舱,直到下船!”
听见陵挽月没有将他赶下船,无常松了口气,“多谢姑娘!多谢小公子!”
今日风大,顺风,船行飞快!
无常去了最底层的船舱,偌大的库房内就只剩下陵挽月和夏玄亦两人。
陵挽月将糊掉的画扔给夏玄亦,眉毛上扬,“原画去哪儿了?”
她见过原画,比这随手勾勒几笔后再用水糊掉的手法要高明得多。
夏玄亦没想到她竟会看出这点,“你怎么看出来的?”
“画中所在是我师门,熟得不能再熟了。这假画做得太敷衍,该有的山峦没有,一眼就能看穿。”陵挽月顿了一下,“假画是你让朱管家做的?”
夏玄亦摇头,“不是!”
陵挽月有些不解,不是朱管家做的,难道会是无常?
“无常是娄昔音的人!”夏玄亦道。
陵挽月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反正娄昔音是你朋友,无常是他的人不就是我们的人?”
夏玄亦不说话。
陵挽月察觉到不对劲,试探着问道:“难道娄昔音有问题?”
夏玄亦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你可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陵挽月之前听说过,娄昔音去边关看望生病的娄大将军后,返回时跟着夏府的商队一起,然后就住在了夏府。
不等她回答,夏玄亦接下去说道:“十年前!我们就认识。”
他顿了一下,又道:“他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