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细瘦娇小,而伍天覃颀长高大,他才到他胸膛上一点点靠近脖颈的位置,甚至够不到他的下巴,从身后看去,就跟躺在了伍天覃怀里似的。
伍天覃怕牵动到他身后的伤口,钳制住了他片刻后,很快又握着他的胳膊将他两只手抵在了肚子上,然后,将他两条胳膊塞到了一个手掌里用力握紧了,腾出一只手来,将元宝儿手中那个纸团揪了出来。
他并没留意到他单手从元宝儿腰际穿过去,握住他两条胳膊,将他整个钳制在他怀中的这个举动有多亲密和暧昧。
一心都只落在了手中的那个纸团上,他一边用下巴抵在元宝儿头顶,一边单手将那个纸团打开,边缓缓打开,边咬咬牙道:“元宝儿,你最好期望这里头没什么,不然,爷饶不了你。”
说完,手上一甩,纸张甩开,赫然只见上头不是作的诗,而是画的一副画,画风虽潦草奇怪,可一眼便能看出,纸上画的是一只偌大又丑陋的大乌龟,乌龟,头上是一坨臭气熏天的大牛粪,乌龟的脑袋从牛粪中穿过,扭曲的歪着头,一副痛苦又恶心的模样。
“元宝儿——”
一声咬牙切齿的震天咆哮,险些掀翻了整个屋顶。
第142章
伍天覃一声咆哮起,然而气势刚起,威慑还未曾全部显露,忽见怀中之人吃痛狰狞出声。
伍天覃虽如同擒小鸡仔似的,轻而易举的擒获住了元宝儿那小儿,手中力道看着稳健有力,却一直留心着小心着避开了元宝儿的伤口处,此番见他骤然呼痛,神色一怔,立马低头查看,然而这一低头,神色再度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何时将这小儿牢牢锁在了自个儿的怀中。
他下巴抵在了他的头顶,单手半扣半搂似的,将他单薄清瘦的身子稳稳摁在了他的胸膛。
就跟将人强行搂在了怀中似的。
他单薄的后背紧贴在他的胸膛。
两人一时亲密无间。
这才发现,原来那张牙舞爪的小儿就是个花架子,他一只手便能轻而易举的钳制住他。
这才发现,怀中的小儿身姿娇柔,轻薄如纸,小小的一只,整个身子轻而易举就被他全然笼罩在怀。
因靠得紧,又加上天气炎热,两人衣着轻薄,他胸前的每一寸肌肉,都好似能够感受他后背的每一寸肌理,纤细的脊椎,柔软却细腻的后背。
以及,因靠得近,鼻尖尽是属于他的味道气息,淡淡的药香味,以及一股子乳臭未干的奶味。
在这之前,伍天覃曾辗转设想过,纵使无关男女,便是忽略性别,他若对一小儿另眼相看,然而纵使心理上对他青眼有加,可□□上,会不会觉得恶心,会不会觉得嫌弃。
他的顾虑在此时此刻被悉数打消了个一干二净。
奇怪,以往随身伺候他的人,若是丫头婢女给他擦脸拭汗,伍天覃可欣然接受,可若常胜,四喜这样的大老爷们一脸殷勤的凑过来给他擦拭脸面,伍天覃定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踹过去,恶心得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将这小儿搂在怀里,竟无半分嫌弃和恶心,从心理,到□□,一瞬间,甚至觉得呼吸微顿,心脏渐渐快跳了起来。
只觉得奇怪又新奇。
这时,怀中的元宝儿如同笼中困兽似的,张牙舞爪地剧烈挣扎着,嘴里大喊嚷嚷道:“放开我,你丫的,你给我……给我起开。”
他骂骂咧咧剧烈挣扎。
伍天覃没有碰到他伤口地位置,他之所以呼痛,怕是他自个儿胡乱挣扎时牵动到了屁股上的伤口。
一时,伍天覃耽搁不得,只得赶忙小心翼翼地放开了怀中的小儿。
放开前低头瞥了那小儿一眼,不知是他动作剧烈,还是如何,伍天覃似乎在他小巧白皙的耳朵上扫到了一抹红色。
两人迅速分开。
元宝儿几乎是捂着屁股捣腾着步子忍痛跳出老远的,边跳边疼得龇牙咧嘴。
跳出六七步安全距离后,这才扭过头来,咬着牙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他还瞪他。
伍天覃一时摸了摸鼻子,有些辨不清他眼中的恼意究竟何来?
他倒还先恼上了?
两人远远地对视一眼,也相互瞪了几眼。
大半个月未见,他竟已活蹦乱跳了,半个月前还趴在床榻上动弹不得了。
伍天覃目光从元宝儿身上上上下下扫过,见这小儿似恢复得不错,一时心下放心,又见对方一脸警惕,只将眉头一挑,冲着远处那小儿道:“你给爷过来。”
话一落,伍天覃缓缓走到了桌子前坐下,将方才从元宝儿手中的夺过来的那副画以及在窗子底下捡的那两个纸团一一在桌子上摊开摆好,随即朝着那元宝儿点了点下巴道:“说说,你这画的啥玩意儿,写的又是啥玩意儿?”
伍天覃用扇子点了点桌子,眯着眼质问着。
饶是方才已经气过一回了,这会儿再次瞅到桌子上的这两首诗和一副画,伍天覃依然呼吸急促。
狗东西。
伍天覃目光森森的盯着元宝儿。
元宝儿没有想到还会有那两首诗,看到摊在桌子上那三张皱巴巴的纸,一时心里头骂了声:晦气。
然而,目光一抬,落到了伍天覃脸上,他知道大鳖怪这人素来小气,又爱刁难人,若被他盯上了,今儿个怕又没完没了了,一时,目光又再次落到了那三张纸上,终究小脸上有些心虚。
半晌,只捂着屁股一瘸一瘸的走上前来,瞅了那几张纸道:“没啥玩意儿,就胡乱写胡乱画的。”
元宝儿歪着脖子,漫不经心说着。
不想,话刚一落,忽听到砰的一声,只见那伍天覃将手中的扇子朝着桌面上的一扔。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元宝儿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