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看上去有七八岁了吧?这已经不是隐婚生子, 未婚生子才对吧?怪不得她刚出道没两年, 就找不到人影了,过了一年才回归,敢情是生孩子去了。
这是我邻居家的小孩啊,怎么变成了曲懿的?
听楼上这么说, 我想起之前有料说曲二字母亲改嫁后, 给她生了个弟弟,难不成这小孩是她弟?
不能吧, 这都差几岁了?她妈那年纪还能生?没准就是曲二字自己偷偷生下来的, 怕被人知道, 才丢给她妈养, 对外声称这是亲弟。
曲懿愣了又愣,反应过来后火气蹭蹭地往上窜,“哪家媒体报的料?这群人都有病吧?”
周挽也被无良媒体气到了,语气又急又躁,“这照片你有印象吗?大概是什么时候的?”
“应该是一个多月前, 去南城处理房子拆迁手续时,被人拍到的。”
一个月前的事,现在才爆出来?
什么意图?
周挽在电话里沉默好一会,问:“你有没有跟谁说过你弟的事?”
曲懿不答反问:“除了你, 我还能和谁说?我连赵时韫都没说过。”
当然不能排除他私底下调查过自己。
说完她想起一件事, “前几天被人看到我跟盛景视频聊天。”
“谁?”
“宋吟。”曲懿轻声说。
大壮在一旁听到这话, 整个人呆住。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不是这会最应该解决的问题,她更担心的是盛景自闭症儿童的身份会不会被人扒出来,再大作文章。
这世界上伪善的人太多,在身体或精神残缺的人面前,他们爱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自己心里无处安放的怜悯,以此来证明那只能容纳下自己的博大胸怀。
她不想看到盛景被这种虚无的善意中伤。
也担心另一个人看到热搜后的反应。
周挽斟酌后说:“这事交给我处理。”
曲懿没应,挂断电话后换了鞋,大壮叫住她,“懿姐,你做什么去?不是肚子疼吗?”
“我有点害怕。”
大壮没听明白。
曲懿头也不回地说:“别跟来。”
她几乎是跑出酒店,在分岔口突地停下,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
打电话给徐清澜,没人接,温北砚也是。
消息发给叶淮,对面很快回:你可以去这找他。
他发过来一串地址,补充说明:lk在奈良的分部。
曲懿打了辆车,全程用翻译软件跟司机沟通,车启动后,又问叶淮:他是不是看到了热搜?
叶淮:本来是没看到的……
叶淮:我发给他了。
曲懿无话可说,一生气,下腹更疼了。
叶淮多八卦了句: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曲懿冷着脸敲下:我妈的。
车停在路边,司机跟她指了个大致方向,又说了些什么。
日式英语,她半个单词都没听懂,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兀自绕了一大圈,最后回到起点。
手足无措时,人群中捕捉到一个鹤立鸡群的存在,她跑过去,停在他身前,撑着双膝轻轻喘气。
“总算找到你了。”
温北砚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下,盯住她看了会,没有质问,也没有朝她发泄嫉恨,而是一言不发,像空气,隐藏着自己暴虐的气息。
曲懿屏了屏呼吸,他现在状态看上去似乎比片场那次的争执好很多,这种认知终结在她瞥见他垂在腿侧紧紧攥成的拳头后,手背上青筋绷得厉害,隐忍克制到极点的模样,她忽然变得有些不确定。
工作的地方离酒店其实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曲懿上前牵住他的手,路上说:“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小我快二十岁了。”
温北砚表情敛了一霎,更接近于一种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后收不住的错愕。
曲懿认真补充道:“爆料里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弟弟,他叫盛景。”
话说到这份上,他不可能还听不明白,只是一时找不到话回应。
看着他艰难地用沉默进行自我开解,眉眼却是抑制不住的躁郁,曲懿卸下卡在胸口紧绷的那口气,主动递过去一节台阶:“这次也是我的问题,怪我之前没跟你说。”
“我以为——”
话音戛然而止,温北砚自嘲一笑,垂下眼皮,短暂地出了会神,回酒店后,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