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只发簪会说话多少有些诡异,但这位簪兄还算好说话,瞧着也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主儿,能力虽然鸡肋了些,也总好过没有。看来今日出门一趟,也算收获颇丰。江槿月这么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安稳睡去。
与此同时,城东怀王府。
沈长明凝视着烛台中微微跳动的烛火,那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他眼底冰冷彻骨的寒意。直到有人在屋外轻声叩门,他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淡淡道:“进来吧。”
侍卫长缓步入内,恭敬地跪倒在地,禀报道:“那几个刺客受不住刑,已经招了。如王爷所料,刺客都是丞相派来的。属下按您的意思,让他们互相指认,发现王府中还有别的细作,大抵是被金银收买的。属下已将他们悉数抓获,还请王爷发落。”
听他如此回禀,沈长明也不觉得意外,只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嗯,刺客杀了便是,记得将尸首扔到丞相府外,请丞相替他们收尸。至于那些细作,一人打上二十大板,赶出轩平去。”
“是,属下明白。”侍卫长低头应允,又接着说道,“此外,今日与王爷在一处的那名女子,属下也查明白了。”
“哦?说来听听。”一提到这位姑娘,他的心情似乎就好了许多,方才还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现在脸上就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侍卫长并未抬头,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老老实实地答道:“那姑娘是吏部尚书江乘清家的嫡长女,名唤江槿月,是江大人的亡妻所生。据属下所查,他们父女间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沈长明听着听着便哈哈笑道:“江大人这等庸俗粗鄙之人,能生出这样清雅出尘的女儿,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他竟还不知足?还有吗?”
“啊?还有……”侍卫长绞尽脑汁,沉思良久又抬头答道,“听说这位江小姐名声不太好,都说她气运不佳,生而不祥……”
听他满口都是些不知真假的传闻流言,沈长明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摆摆手叹道:“你就不能查些有用的吗?比如这位江姑娘可与人有了婚约?她可有心上人?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这、这……属下实在不知,还请王爷恕罪。”侍卫长赶忙低头认错,心中却泛起了嘀咕,心说您这过去的二十年就没正眼看过哪个女子,怎么今日倒是对江家姑娘来了兴趣呢?
“罢了罢了,去吧。这些话你到底也不方便打听,待我得了空,就亲自登门找她问问也就是了。”沈长明将话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在意侍卫长脸上惊诧的神情。
好在侍卫长跟随在他身边多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便收起了惊讶之色,只恭敬地问道:“王爷明日可还要去西市戏楼听戏?戏楼人多,属下定然多派几个得力的护卫……”
“听戏?这戏都演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换出戏唱了。”沈长明不置可否,侍卫长彻底被他说糊涂了,好半天才试探道:“王爷这是打算……”
“也没什么,本王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罢了。”沈长明只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转过脸望着窗外晦暗的弦月,微微一笑。
次日清晨,江槿月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番,将缚梦簪在发间后便带着紫荆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早在出门前,她就规划好了今日的行程,先去东城门外拜一拜城隍,再去怀王府替陶绫送信。想来那太子也是个没耐心的,断然不会等她太久,说不准再听到些风言风语,便会觉得她是个不守礼数的泼妇,自然也就溜之大吉了。
今日天气甚好,二人顺着山路向上,很快便到了城隍庙外。江槿月此刻心中感慨万千,原本上香拜佛不过求个心安,如今却知这世间真有鬼神,反倒让她一时无所适从。她长长地吸了口气,才招呼着紫荆一起往里走。
江槿月见这庙门微微敞开了一角,不免起疑,心想竟有人和她一样起个大早来拜城隍?也是奇了。她这么想着,更觉好奇,便推开了庙门向大殿走去。
待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大殿外时,十分敏锐地听到殿内传来了来回踱步的声音,她刚把手放到门上准备推门而入,那门却突然被人朝里一拉,她手上推了个空,在紫荆惊恐的叫声中一头栽了进去。
顷刻间,江槿月想起了昨夜缚梦是如何信誓旦旦地与她说今日出门大吉的,事已至此,她满脑子只剩下一句:“不是吧?你管这个叫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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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缚梦:嗯,怎么不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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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个预收在这里qwq《儒雅将军追妻实录》
文案:
陆遥枝贵为一朝公主,被帝后奉为掌上明珠,本该一生喜乐无忧。
她一心爱慕鲜衣怒马的状元郎商祈,殊不知他包藏祸心。
一腔真心,换来大婚之日硝烟四起。她国破家亡、坠入尘泥;他弑君叛国、春风得意。
坠落高台时,她满怀刻骨铭心的仇恨。终有一日,她要用他的血来祭奠亡魂。
重来一世,她回到十五岁那年夏至,山河无恙、青山依旧,一切尚未有定数。
文采斐然状元郎?她轻启朱唇:“商祈这等心术不正之人竟能高中,实乃国运不济。”
为图苟活于世,从前高高在上的状元郎长跪宫门求她回心转意,她却无动于衷。
商家满门抄斩,一贯仁慈娇柔的三公主亲临法场看他人头落地,与人谈笑自若。
她原以为此生应当再无波澜,直到父皇再三敦促,让她早些选驸马,她才犯了难。
她想:文人墨客只知咬文嚼字,当真无趣,还不如嫁个用兵如神的将军。
文武双全的沈辞昭:“公主有谪仙之姿、倾城之貌,令人见之忘俗。臣想起,古书有云……”
不爱文人的陆遥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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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昭贵为将门之子,旁人说他嗜杀成瘾、孤僻阴鸷,无父无母之人,果真难登大雅之堂。
那年城破,人人都说大局已定。
他率军夜行千里,斩尽乱臣贼子,却换不回她的命。
斯人血已冷,执念终成心魔。
一朝醒来,又是那年夏至。他换上常服飘然入宫,不似武将,更像书生。
他发誓,哪怕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可他发现,他们之间像隔着万水千山,永远无法触及分毫。
后来,他一剑斩下贼人首级,状如修罗浴血,望向肖想了两世的姑娘时,眼神却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