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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长明:无事江姑娘,有事槿月,大事月儿jpg.
ps:准备修文辣,修过的章节会在标题里注明,若有影响到后续剧情的,会在作话里指路。
谢谢大家,鞠躬
# 九幽无梦
第23章 顺手为之
耳畔除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外, 似有个人在不断地低语着,她却始终意识涣散,无力去听清那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迷迷糊糊的,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不断摇晃,似有人抱着她踉踉跄跄地奔跑着。
恍惚间, 似有温热的水滴落在她的眉眼间, 顺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坠落,最终落入尘埃不见。
贯穿胸膛的钻心剧痛仍清晰而又真实地摧残着她的意志, 渐渐的,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彻底丧失五感,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虚无。
她只觉得, 自己似乎已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此刻困顿异常,甚至连抬一下眼皮的力道都没有。
她仿若置身于灿烂和煦的日光中, 枕着温暖柔和的浮云陷入酣睡, 万分惬意地享受着清闲安宁的时光。
直到一阵清脆的鸟啼声落入耳畔,她才终于从温柔舒适的梦中醒来。她微微睁开有几分沉重的眼皮,远远望见朱窗外几株青竹正在抽芽, 正是一片春光烂漫的景象。
她本想继续闭眼歇息, 却没来由地觉得哪里不对,心中猛地一惊,连忙强打起精神又察看了一番周围的景象。
屋子里头文房四宝、妆奁灯台一应俱全,书橱上摆满了经史子集,门边栽着的两盆君子兰长势正好。
看得出来, 这屋主人还是别有一番情致的,颇有文人墨客的情怀。
这屋子哪里都好, 就是一点都不像她自己的闺房。
江槿月登时没了睡意,正要坐起身来,谁知才刚一用力,背后便传来了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只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榻上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她终于零零碎碎地想起来了一些事。
她记得方才自己抱着沈长明的剑站在院子里,王芷兰谋害娘亲一案已是尘埃落定,她心中正感慨万千……而后,而后怎么了?
自己怎就受了伤?当时院中除了江家的下人,便是王府的侍卫,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袭她?真是不怕遭天谴。
江槿月四下看了看,终于在方桌上看到了一如既往地装着死的缚梦,正打算出声问问它这是什么情况,就听到有人轻轻地叩了叩门。
大约是屋主人回来了吧,虽不知道此人是谁,不过想来对方也对自己没有恶意。
只是,这屋子里不就只有她一人吗?倘若她迟迟未醒,屋主人敲门岂非多此一举?
也不知,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能从江乘清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带走。
江乘清素来是个好面子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旁人带走自己的女儿,简直像是按着他的脸疯狂抽他耳刮子。
她不由有些好奇地探出头望了过去,屋外那人似也意识到不会有人来给他开门,便轻轻地推门而入。
她满含期待与疑惑的目光,在她与沈长明四目相对的瞬间荡然无存。
若她没有看错的话,沈长明眼中似有转瞬即逝的惊喜,只是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眉眼间只余下挥之不去的疲惫。
或许是难得能从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小姐眼底看到震惊,沈长明很快轻咳了一声,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是这样的,你那个庶母死到临头还想拉你垫背,是我的侍卫办事不力,才让你受了剑伤。我只是觉得,你在江家待着总归不安全,索性就顺手把你捎了回来。”
江槿月抿了抿唇,大大方方地质疑了起来:“什么叫顺手捎了回来?而且我能有什么不安全的?你的意思是,江乘清会对我不利?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和自己的仕途过不去吧。”
谁知,沈长明一听这话却笑着摇了摇头,忍不住挖苦道:“我可没说你,不安全的是他们。你看啊,这大半夜的你们江府还闹鬼呢,再多来两次不得吓死人?”
得了,看来在自己安心睡大觉的时候,沈长明已经查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说,还理所当然地把装神弄鬼的帽子扣到了她头上。
理不直气也不壮的江槿月顿时气势大减,撇了撇嘴闷闷不乐道:“这话说的,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算了,我就不该指望你这张嘴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无妨无妨,你看我也从不指望你能领情,不过是我报恩你随意罢了。如此看来,咱们也算扯平了?”沈长明说罢又认真地补充道,“我已知会江大人,怀王府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当然了,如果你想回去和你那个长舌妇庶妹在一处待着,我也不拦你。”
江槿月皱了皱眉头,心道江乘清倒是想有意见呢,可是人家敢有吗?要不是你手头揪住了人家的把柄,只怕在你刚踏入江府的时候就被他轰出去了。
只怕轰出去还不够,一定还要去皇上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你一状才是。
虽说在别人家里久住总归是不合适的,但相比之下,江槿月还是更不想看到江宛芸那张脸。
犹豫再三,她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又实在不愿欠他人情,冥思苦想了许久,忽而眼前一亮道:“王爷,您府上闹鬼吗?我可以帮您抓鬼驱邪,就当报答你的收留之恩吧。”
见她一本正经地琢磨了许久,沈长明原本还挺期待她会说出什么话来,结果等了半天只听到这么一句鬼话。他一时语塞,沉默良久才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抓鬼?我看就你最像个鬼,要不然你先把自己抓起来吧。”
江槿月见他不仅不相信自己,语气中还满满的都是嘲讽的意味,一时怒从心头起,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别人求我帮忙,我都得考虑考虑呢,就你最不识抬举还话多。”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鬼,王府里若真有什么冤魂邪祟,你只管让他们来找我就是,正好也让我听听他们究竟有何冤情。”沈长明一脸漫不经心,瞧他这态度就知道,他早就把“敬鬼神而远之”这几个字给抛到脑后了。
沈长明说完后,装作无意地瞥了江槿月一眼,见对方被自己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终是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眼见着她似要发作般瞪了自己一眼,他立马收起了笑意,快步走上前来,微微俯下身来,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朝前一伸,正色道:“送你了,别客气。”
江槿月转过脸看去,见他手中轻轻握着支幽兰白玉簪,迟疑了片刻却没有伸手接的意思,只犹豫道:“这个……”
“怎么?你不喜欢吗?”沈长明将那只簪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只觉得雕工卓绝、质地上乘,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处。
江槿月沉默良久,清了清嗓子朗声答曰:“也不是,只不过……我、我这人无功不受禄!是不能随意收礼的。就算江乘清是个贪官,我也不能上梁不正下梁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