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冷巷,母与子,相隔五米,不愿交流。
路灯一盏一盏得过,偶尔的路人回头侧目,都被背着书包的混血小男孩儿x1引。
夜弦犯了病,大脑糊里糊涂,刚刚和那对夫妻吵起来完全没捞到半点好处,但她控制不了自己,更何况他们还侮辱自己的儿子。
暴戾在温绝染无底线的纵容下滋生得异常飞快,他教她挥洒疯狂,从不加以限制。
所有夜弦想做的,温绝染都会陪她,一起疯一起Si。
突然,夜龙渊停下了脚步正好站在路灯下,而夜弦半个身子影在黑暗中,寂静沉默。
“你都没问过我,为什么要答应赔偿?”
夜龙渊背对着夜弦,那声音不再是原本的软糯甜nEnG,充斥着愠怒格外低沉,像个小大人。
“我在解决问题。”
“你不是在解决问题,你只是嫌麻烦!”
他在生气,夜弦甚至能看到他攥紧的小拳头。
“Eivor,这件事妈妈来解决,你安心上学就好了。”
她还在敷衍,寂静的深夜小巷,他用力一跺脚,吓跑了墙头的小野猫。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说,什么都是你解决你解决,你每次都解决了什么?不还是一团糟!”
他发火,质问,不像个五岁的小孩子,像夜弦自己。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就这么凶,别的小孩子还在爸妈怀里哭唧唧的年龄,她就已经敢和大人对抗了,不过她要晚点,而夜龙渊太早了。
“事情b你想象中复杂,我会解决,不会一团糟。”
和夜龙渊对话,她甚至都不用哄,一大一小讲着自己的道理。
“这件事情根本不复杂,我没有推他,你也不需要赔偿!”
“那他为什么掉下去了?”
“是他自己活该,抢我的玩具,结果自己失足掉了下去。我从头到尾没碰他一下。恐龙是我的,我绝对不允许别人来抢!”
五岁的小男孩儿,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地为自己辩解,夜弦知道她生了个不得了的娃。
“你没碰他,他却因为你掉了下去,所以你觉得你可以置身事外一点责任都没有是吗?”
夜龙渊始终背对着夜弦,他记得夜弦教过他的每一句话,善恶分明,他照做了却还是受了委屈。
“夜龙渊,我说过什么,勿以恶小而为之,今天的事情不是纯粹的意外,你在报复他。”
“对!是!我就是在报复他!他欺负我抢我的玩具,还带头鼓励我说我是怪物!而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在乎钱!你和他们吵起来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要八千块钱!”
夜弦始终隐在黑暗中,路灯下的小男孩儿还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了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这一生原本有站在yAn光下的机会,可为了他,她只能永入黑暗。
“夜龙渊,我会解决的。”
“Idon''''twanttotalktoyouanymore!”
他不愿意回家,对母亲的怨恨久久不散,强y得要求去傻子家睡,夜弦没拒绝,把他送去之后就自己回出租房休息了。
第二天,夜龙渊不想去学校,夜弦把他最喜欢的泰迪熊送了过来,没再b他去上学。
事情确实变得一团糟,夜弦请了假去校长室battle,介于夜龙渊在学校的各种表现,学校决定劝退他。
夜弦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想,劝退可以,不过得退钱。
一学期的学费,一万,才上了一个多月,不退钱她不会善罢甘休。
沙伊利夫家族决不妥协。
这场争执扯皮一直持续到晚上,夜弦的决不妥协换来了结果,钱一分不多赔偿,学费少退一分就报警,她胜利了。
挣扎在底层,钱就是夜弦最在乎的,没有钱娘俩都得饿Si!
到傻子家接儿子时,夜龙渊还是不愿意和夜弦说话,生起气来的倔强和夜弦一模一样。
那一家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小龙渊委屈巴巴地生闷气,加上他很抵触去上学大概猜到他在学校被欺负了。
夜龙渊坐在小马扎上正在院子里和厉偌清玩蚂蚁,一只蚂蚁发现了地上的昆虫尸T,于是回了蚁巢叫来了一大群同伴,一点一点将蛾子蚕食搬空,整个过程不过一个小时。
“你要看多久啊?”
傻子似乎不耐烦了,一直蹲在旁边和夜龙渊观察蚂蚁,他可不喜欢g看着,“要不我们来烧蚂蚁玩吧,用放大镜对着蚂蚁放几分钟就会烧起来,可好玩了!”
夜龙渊摇头,“不要,妈咪说过,不可以玩弄弱者。”
“玩弄弱者?”
“嗯,妈咪教我的,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也有自己的生存资格,我不可以因为一时的玩乐去剥夺他们的生命。”
厉偌清愣怔地看着夜龙渊,也不知道烧坏的脑子能不能理解。蚂蚁顺着小树枝爬上了夜龙渊的手指,他抬起手对着yAn光,漂亮的异sE双瞳倒映出蚂蚁的微小身躯,他看得极为仔细。
“妈咪还说,如果把蚂蚁放大到和人类同样的b例,它是完全可以碾压人类成为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强者,一切都会更迭,只是时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