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懊恼地咬了咬唇,“就是,会让别人误会……”
虽然两人隔着十岁,盛嘉泽也不可能对她有那种想法,但他长得实在太不显老了,难保别人会乱想。
许听夏觉得自己身上都快被大家八卦的目光盯出窟窿了。
盛嘉泽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姑娘支支吾吾的模样,就像一只牙膏,让他一点一点地往出挤:“误会什么?”
许听夏两只手揪着衣摆,快要被心里的话难为情死了:“就是,误会你,你对……”
女孩面颊通红,耳朵尖也红了,看上去像只软得能掐出水来的西红柿,令人忍不住期待她下一秒又会做出什么更可爱的举动。
然而他没等到她更可爱的举动,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盛嘉泽只好拿出来接,皱着眉:“喂,爸。”
是盛皓。
许听夏不禁凝了凝神,但显然听不到任何。
等他“嗯”了几声,挂断电话,才疑惑地问:“盛爷爷说什么?”
“说让我国庆节带你回家。”盛嘉泽勾了勾唇,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奶奶想你了,前两天还念叨你呢。”
许听夏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见过盛奶奶了,上次还是一家人庆祝她考上帝都大学时吃过一顿饭,转眼又是一个多月。
盛奶奶很喜欢她,每次见面都要给她零花钱,不收老人家还不高兴,总要把她钱包塞得鼓鼓的才行。
许听夏心口颤了颤,问:“奶奶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盛嘉泽笑了一声,仰起头若无其事地望向马路对面,“就是想孙媳妇儿,一天天地威胁我再不结婚,就去地底下找我爷爷。”
许听夏想起那次盛奶奶在寿宴上对自家小孙子无理取闹的模样,心中有点同情盛嘉泽。她虽然还没到被催婚的年龄,但也知道被催婚有多痛苦。
尤其是盛嘉泽这样喜欢在蓝天上翱翔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被束缚的。
无论是家庭,还是爱情,都抵不过他头顶那片辽阔的天空。
弋?
许听夏认真地问:“那你会结婚吗?以后。”
盛嘉泽望着她,目光不似三年前向她吐露家国使命那天,告诉她“你长大就会懂了”时的那种虔诚,而是另一种虔诚。
他眼底仿佛一片深海,藏着无边暗涌和色彩斑斓的生命,唇瓣微掀,落下一个果断的字眼:“会。”
许听夏心底一震,攥紧了手指:“可是,结了婚就不自由了。”
他不是最爱自由吗?
“谁说结了婚就不自由?”盛嘉泽笑了出声,抬手按在她头顶上,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发丝,一个轻轻的脑瓜崩敲在她额头上,“小小年纪,就开始恐婚了?”
许听夏皱了皱眉,抬手捂住被他敲疼的地方:“我没有……”
盛嘉泽垂眼看着她,女孩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那双灵动清澈的眸,雪白贝齿轻咬住粉嫩的唇,鼻尖也嫩得让人想啄一口。
放在兜里的那只手攥了攥,他压下心底汹涌的躁动,望着她低声道:“夏夏,无拘无束是一种自由,但我已经过够了。我也想试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何尝不是另一种自由?”
头顶盛着他灼热的视线,许听夏不由自主地乱了心跳。
第40章
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
许听夏低头扯了扯唇, 虽然早已放下那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暗恋,心里还是一阵复杂难言。
哪怕知道是不属于自己的月亮,在那片清辉被冠上别人的名字之后, 依然会感觉到些许失落。
男人漆黑的眸似深渊般凝视她片刻, 转开, 嗓音夹着轻叹:“走吧, 一会儿他们该找你了。”
把许听夏送回场地后,剩下的事他便帮不上忙。
方一鸣打电话说罗宏亮的判决下来了, 问他要不要一起过去。盛嘉泽看着穿梭在舞台上下忙得像个小陀螺打转的姑娘, 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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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院出来后, 方一鸣递给盛嘉泽一根烟, 他顺手接过来。
“这玩意儿也不能完全戒了。”方一鸣眯着眼睛吞云吐雾,“有时候来两根,还挺爽的。”
盛嘉泽记得方一鸣以前不抽烟。
那会儿方一鸣是他们警队唯一一个烟酒不沾的乖苗子,吃散伙饭时还被大伙儿取笑过,那天盛嘉泽灌他酒,害他破了次戒。
方一鸣真正主动学会抽烟喝酒,是和顾以蓝短暂的恋情告吹之后。
或许那还不能称之为恋情。
他在那个女孩眼中, 应该只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追求者。
这么多年过去了, 方一鸣从当初的小警员变成刑警队长,从毛头小子变成独当一面的男人。